“你可真有闲工夫管别人的好歹。”
出声的不是洪舒,而是从外头走了进来的蓝姑姑──蓝颦。
只见蓝颦先是与洪舒相互行了个平辈的礼节、又受了冯芷榕的礼,这才坐到了洪舒身旁的椅子上说道:“江含成日惹事,被禁足了一个月也没长点记性,看来这回可得琢磨着怎么教训她、或者索性送她出宫了。”
洪舒道:“要送江小姐出宫也得得到娘娘同意,这毕竟是大事、还会毁了江家的名声,不可不慎。”
蓝颦一皱眉,道:“难不成就要让她继续撒野?”
两人又是对视了一会儿,都看出了彼此眼里无奈的意思,最后,蓝颦眼中精光一闪,竟是转朝着冯芷榕问道:“你说说,若是你,会怎么做?”
冯芷榕仍是那句老话:“芷榕不敢踰矩。”
洪舒听了倒是也能体谅她的小心,但也道:“这里没有外人,再怎么样,这话与处置方式顶多也是传到了娘娘那处,并不妨事。”
什么叫做并不妨事?超妨事的好吗?
冯芷榕想在皇后心中留下什么印象虽然还没个想象,但至少也不想留下关于工于心计、排除异己这样的狠戾特质,她的攻击通常只为了自保──在术语上来说便是积极防御──毕竟她也真没想过要害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心底深处也还是善良的,否则她可以有更多的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标,也就不会方才看了江含跪那么久、还有闲心替她的膝盖着想。
这样的关心她当然是不会直接对江含说的,毕竟那样不但瞧起来虚伪、而且更讨人嫌,她只是想提醒一下洪舒,江含坏归坏、但也没有必要任着她跪到伤了身,身体康健究竟是一辈子的事!──冯芷榕毕竟来自后世,就算对于这个时代的多数概念已经逐渐习惯、甚至渐渐地融入自己的思想里,但骨子里终究是见不得人因为一时之错而留下永久遗憾的。
蓝颦见了冯芷榕仍然不肯开口,便道:“你若不开口,依我的意思是让她跪到明早、再发落她离宫。毕竟这江含闹事也不是这些日子的一两出,若非看在她父亲是个苑马寺少卿的面子上、早把她给撵出去了,怎么还能容得她闹到这时?”
“依照安秀宫的规矩、事不过三,江小姐屡次闹事又管不动,也只能如此。”洪舒皱了皱眉头,又朝着冯芷榕说道:“你若没意见,奴婢便这么发落。”
冯芷榕无奈地说道:“姑姑,安秀宫是你们二位说的才算数,怎么又问我了?”
洪舒眼底闪过一抹光芒,道:“就权且将这个问题当作是考试吧!”
蓝颦听了也接话道:“安秀宫教出来的姑娘走出去可是得有主持一大家子的能力,若是连这点惩罚都没办法拟好、那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