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勾起嘴角道:“我瞧着你方才浑身不舒坦,伯父可说过、与人打过一架后便神清气爽,我便寻思着让你解解气。”
“我有什么气?”冯芷榕可是没好气、指着一旁单膝跪地的少年道:“你没看看那小子是认真的、险些没把我给劈死!”
那名少年身子一颤,想要反抗些什么、却又生生地忍下。
鱼竹左右瞧着,只是嗫嚅道:“小姐、奴婢瞧着您也下狠手了的,差点没把人给废了。”鱼竹指的自然是冯芷榕想也没想便要往人外肾招呼的事。
鱼竹姊姊说得可真好啊!──少年听了可兀自在心中摇旗吶喊。
说真话!那是什么妖孽娃儿!靖王府所豢养的卫士众多、从小养起如自己一般的也不少,就是没看过使招那么阴损的人!
冯芷榕哼声道:“我不这样能活吗?战场上姑且还有兵不厌诈这个词儿,与人动真格的打架、难不成还得按照书本的套路走?卫名渊,你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以为动不动说要打架的便只有我祖父和卢老将军那一对活宝,想料不到你脑子也是净打这般主意!”
这回身子颤着的可不只是少年,而是连同站在卫名渊身后的弥澈也抖了一下──放眼天下有谁能够这么直言不讳地叫着靖王的名字、而且还是用这种语气指责?皇帝、皇后、齐王、卢老将军……嗯,或许也得算上一个靖王的胞妹水云公主,接着、便再无他人!
虽然弥澈早就知道冯芷榕身为未来靖王妃的身分,但是未婚妻毕竟还是未婚妻,女孩子家家的不应该躲在男人的羽翼下乖乖地撒娇吗?就算靖王看上眼的未婚妻平时如此骠悍吧!听着自家男人寻了方法给自己解气、为了自己煞费苦心地安排了这么一场架,总该撒个娇、卖个乖之类的吧?这般堂皇地指责、这般明目张胆地兴师问罪,可像是、像是……
弥澈兀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万分地不好使、也没能挑出什么合适的词汇,也罢!既然王爷都认了这位靖王妃、那么即便是这小娃娃再怎么出格,只要王爷这主子开心、他这个做奴才的好像也没资格说三道四!
弥澈这回可是很快地想开了、但跪在底下的那名少年仍是万般纠结!
冯芷榕又是瞪了靖王一会儿,这才将注意力投回那个少年道:“能让他起来吗?跪久了膝盖受寒可不好。”
“饶文,起来。”
意外地,发号施令的并不是靖王,而是那名老师父。而后,老师父与冯芷榕说道:“不知王爷与王妃深夜至此、可尽兴否?”
王妃?
已经退到了一旁的少年又是抖了一下。
他敢发誓,被誉为习武神童的他胆子大得很!活在这世上十五年来还从未有什么人事物可以吓着他!如今才短短的小半会儿他便被吓了数次!还一次比一次令人震惊!
无论是冷不防地专袭人外肾的阴损招数、被老师父如此试探却纹风不动、众目睽睽之下指骂那冷血的靖王、又或者是老师父口中的王妃!──这般种种带给他的震撼都源于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