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又没有水,咱们去哪洗澡啊?”舒明良打开车前的挡板,忧愁地看向自家二哥。
舒明义指指正在草地上疯狂打滚的小黑豆,耸了下肩膀道:“喏,跟它一样,在草上蹭,多蹭几遍总能蹭干净。”
说着往地上一趴,做起了亲身示范。
舒明良:“……”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两个舅舅在旁边打滚蹭泥,颜颜则拽了把草擦车,该说不说,这小车的质量还挺好,在泥坑里颠簸了一遭没出一点问题。
而且稳定性也杠杠的,小黑豆跑这么猛都没把舒明良甩出来,足以见得其质量有多可靠。
所以吃过晚饭,颜颜也放心大胆地坐上了豪华狗拉车。
接受过批评教育的小黑豆这次不敢往泥坑里跳了,在小团子的指挥下沿着睡觉的场地一圈一圈地转。
不过偶尔从泥坑前路过时它还是会伸长脖子嗷一嗓子,以此表达对泥坑深沉而炽热的爱意。
这一稀罕玩意儿可把村里其他孩子羡慕坏了,排着队想要体验一把坐狗车的感觉,而狗车的主人颜颜也成了大家挂在嘴边的名字。
孩子们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你坐颜颜的狗车了吗?”
“当然坐了!我还坐了两圈呢!”
有的孩子没坐成,夜里做梦都在喊:“颜颜、颜颜,快点让我坐一圈吧,求求你啦!”
就这样,颜颜凭借此法宝成了村里的孩子王,早晨睁开眼第一件事,统计想要坐车的人数,然后安排大家排队上车。
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跟隔壁让人排队分水的村长别无二般。
跑了大概八九圈,小黑豆罢工了,摊开蹄子往地上一趴,呼哧呼哧大喘气,这群小屁孩真可怕,累死狗了!
这时颜颜把从小伙伴手里要来的“车费”往它面前一摊,野果、山药豆、干粮块……乱七八糟一大堆。
小黑豆叼了块干粮一嚼,嗯,自己赚来的早饭就是香!
吃过饭,一群人再次踏上了南行之路。
穿过荒凉的树林,再踏上官道时难民的数量明显比昨天多得多,而且这群人看起来格外有精神,三五成群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村长顺路听了一耳朵,听到“水”字后兴奋不已,“乡亲们,咱们走快点,前面有水!”
“水”这个字犹如一剂良药,瞬间驱散了大家周身的疲惫。
汉子们抹了把汗,无声地加快了脚步,妇人们咬咬牙,立刻跟了上去。
闷头走了一个多时辰,一群人顺利来到了有水的地点——某个位于山脚的深潭。
令人意外的是,本该堵满人的深潭周围空荡荡的,只有十来个扛刀的汉子守在两侧,而饥渴难耐的难民们却捧着碗在路边暗自垂泪。
再往前看,深潭靠山的那一侧,赫然躺了几具尸体,有的额头全是血,像是撞死的;有的脖子断了半截,显然是被砍死的。
站在驴车上观望的村长见状心里一咯噔,这情形,不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