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踏过,冰屑溅起,百花残。
它来到竹屋前,骤停。
“昂!”
一声大吼,响彻云霄。
道宗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之事,都震惊的看向那个山谷。
那震动山岳的狂奔,那充斥着喜悦的兽吼,都那么的熟悉。
“一百年了――”
一位女弟子正c花,花枝已断,尤未发觉。
她看着那座山谷,怅然一叹。
这一天,道宗不平静。
……
山谷。
男子起身,他胸膛凹陷,骨头断了数根,他看着那匹马,眸中怒火中烧。
当他的目光看到那具残身之时,神色微变,是他吗?
吱嘎。
一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他。
他看了过去。
竹门开了。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充斥着苦涩。
看到那道身影,他神色落寞,摇晃着身子,离开了。
……
竹门开。
一个女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她面白如雪,白衣清瘦。
她看着那匹瘦马,灵眸有泪。
她向它走去。
每一步迈出,女子的额头都微微一蹙。
短短十余步,她走了数十息。
且在十步之处,她骤停,在咳血。
她的脸,更白了,比雪还白。
白得让人心痛。
……
“你终于回来了。”
她来到瘦马前,嘶哑着开口,她抱着马头,摩挲着。
它一动不动。
那双无神的眸中,有泪流淌。
“其实,我不怪你――”
女子依偎着瘦马,呢喃着。
一百年前。
天马部遭遇埋伏,天马部首独自一人断后,在激战半个时辰之后,重伤离去。
三日之后。
一匹天马,驮着一具残身,向东奔走。
又三日。
天马被冰族一支战队包围,战起。
半日后。
天马仰天长嘶,浑身染血的它,将身上的人,一口吞下。
当时。
气血冲霄,大雪消融。
是日,冰族小队尽殁。
而后。
便是一匹似死非死的瘦马,在这茫茫雪域,踏雪而行。
人们偶尔会看到,它背负一具残身,向东方走。
也时而会看到,它跛着脚,漫无目的地在这方战场出没……
……
女子抱着它,呢喃道:“他也不会怪你――”
“咳。”
女子咳血,她为它擦拭着眼泪,道:“木兰不哭、不哭。”
一百四十余年前,道主最小的两个弟子,于荒蛮中,带回一匹名唤木兰的天马幼兽。
至此,两人一马,在道宗度过二十年最欢快的年华。
“这是――”
女子抬头,看到了马背上的那人,眉头一皱。
眼前的人,体内生机孱弱,淡薄如纱,且体内五脏六腑,浑身经脉,都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
丹田海内,气血如溪流,连寻常寻山境都不如。
“好重的伤?嗯――”
女子眸中异色一闪,神色一变:
“竟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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