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之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视线沉沉地看着说着需要他帮忙,而不是想将他撇开的人儿,瞥向墓室里的其他人,目光冷冷地一一扫过秦辉、苍峰、佐落等人,心下烦躁。
“佐落,你将他们带出去。”想让他走,没门!
佐落还没从这少女的话中回过神来,一下秒便见到自家头儿的动作,瞬间惊掉了下巴,这幅画面简直比刚刚这少女说的话还要惊悚,听见声音,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道:“头儿,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头儿这意思是不跟他们一起走么?
这话一出,毫无意外的得到某个男人一记冷眼,没看见他家人儿都不想让他在这了么,还提,有点儿眼力劲没!
佐落后背一凉,缩了缩脖子,旁边的几人却对视了一眼,纷纷道:“头儿在哪,我们就在哪!”哪有让他们先走,让头儿留下来垫后的道理?
秦辉和苍峰对视了一眼,同样道:“安姐不走,我们也不走!”
顾子安黑着脸看着这不想走,那不想走的人,他们这不是在瞎闹么,真当他们时间还多,还闲不够乱是不是?
“你们干脆都别走了,看能不能喂饱凶兽,好多给我争取点逃出去的时间。”
刚刚还在争论的人,一听这话,嘴角猛地一抽,瞬间噤声了。
“那,那个啥,我,我走。”鼠贼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干笑着望着倏地望过来的一行人,虽然这小姑娘刚刚是救了他们几次,但,这可是玩命的事儿啊,他不聋,自然听得出来留在这里会没命的事实!
话音一落,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武子和另外同伴就往墓室外跑,他们想留就留着,反正他要走了!
顾子安见鼠贼等人跑了出去,头疼的又将目光转到了这群不肯走的人身上,还未说话,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墓室外传来,她本能地看了过去,却见原本跑出去的鼠贼三人正一步步从外面又倒退了回来。
“妈,妈呀!外,外,外面是怎么回事”鼠贼一只手指着墓室外,整张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哭丧着对着顾子安道,“哪,哪来这么多黑烟?”
顾子安一愣,目光唰地看了过去,只见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正在一点点逼近这座墓室,再一看,已经裂开缝隙的地上也窜出了一缕缕的黑烟,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了。”现在就是想让他们走,也走不掉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句话似的,大地猛地一颤,比起前面的颤动一下子强烈了十来倍,顾子安身子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还好傅恒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卧槽!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摇晃的这么厉害!要地震了么?!”
“小心!别掉缝里去了!”
墓室里每个人摔得七零八落,棺椁从台阶上轰然倒下,壁画从中间裂开,成块成块的往下脱落,一时间地动山摇。
黑烟瞬间布满了整个墓室,浓郁的阴气挤压在空气中,阴风阵阵,让人呼吸一滞,桀桀地笑声充斥在众人耳边,“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
众人心中一惊,一抬眼却是烟雾缭绕,一个个心中惊疑不定,这是谁在说话?!
“来了?”傅恒之沉声问。
顾子安紧抿着唇,“还不是本体。”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嘶吼平地拔起,强烈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属于太古四大凶兽的威压突然袭来,顾子安脸色惨白,心底蓦地一颤,伸手紧压在心脏上,仿佛想要压下那种从灵魂上带来的心悸。
“子安,你怎么了?”傅恒之察觉到她的异样,紧张的问道。
顾子安摇了摇头,她只不过是身为灵女对这种感觉更为强烈罢了,看向墓室里一个个仿佛呼吸困难的人,“没事。”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能说人话?”鼠贼吞着口水,艰难的道。
奈何没有一个人回他,每个人紧悬着心,紧紧地看着空地上正高速旋转的黑色烟雾,一团团黑色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在正中心形成了一股强劲的龙卷风,烟雾越聚越密,越聚越浓,渐渐的,正中心出现了一只以黑色烟雾为模板的凶兽雏形。
隐隐约约看见地上一大团黑雾上方,倒插着几只类似巨大翅膀的黑烟,黑烟在慢慢的聚拢,变形,从大团的黑雾下方长出了四条腿,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成型,蓦地,轰隆一声巨响,黑烟尽数散去,一只通体火红,似犬非犬,似熊非熊,四足六翼的巨大凶兽活生生的暴露在众人眼底!
“这,这是什么?!”鼠贼紧了紧嗓子,双目圆瞪地望着眼前巨大的凶兽,差点儿就要将墓室给顶破了,先不说其他的,就单论这庞大的身躯,一脚就能踩死他们!
“人在哪里,人在哪里……”暴虐的声音从凶兽口中急切吐出,巨大的翅膀迫不及待的煽动着,四条腿每往前迈出一步,地面就是猛地一阵巨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似的!
“他看不见我们?”鼠贼跌坐在地上,惊喜地看着凶兽巨大的头四处摇摆,明明他们几人就在这儿,这只凶兽却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
顾子安眼神凝重,眼底有着诧异,视线紧紧地望着正中间四足六翼的凶兽,耳边听着鼠贼惊喜的话,面上却没有半点儿轻松的表情,一字一顿的道:“凶兽混沌。”
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有两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是名混沌也。
混沌确实是见不到,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但那又如何,它完全可以感知的到,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感知不到,它也能将这古墓全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