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未时,人回到了池家后院。
记忆里低矮的小屋远不及眼前破烂的窗格来得有冲击力。
阴暗逼仄的屋里只有一点光亮。
屋外守着的丫鬟婆子聒噪得很。
池若星虽没有听她们在聊什么。
但“野种”“爬床”“不要脸”“自寻短见”“死了干净”这些反反复复出现的词汇,还是钻进了池若星的耳朵里。
本就沉闷的胸口越发压抑,池若星咳了又咳,后悔不已。
这顾景尘也真是,人在他家里晕了,也不说给请个郎中瞧一瞧。
“大姑娘安好!”
屋外丫鬟婆子行礼的声音打断了池若星的思绪。
砰!
池若星只来得及站起身,房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星姑娘好手段,我们未来大姑爷的床你也敢去爬?
声音的主人三两步跨过来,满脸的狠厉,右手扬得高高的,“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池若星在修仙世界一辈子腥风血雨过来的,哪受过这种气,本想给她来个格挡擒拿,却被打断。
“栀香,不得无礼。”门外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是,姑娘。”栀香应下却并未退开,仍旧站在池若星的身边。
池若星看向门口,那少女着一身淡雅的锦衣,华贵之外更有清丽,宛若月光仙子。
这就是池锦月?
出场的架势倒是气派得紧。
池若星的记忆里,她平时只有一身粗布衣裳,颜色还深深浅浅不得章法,怕不是丫鬟服的边角料凑的。
池锦月踏着碎步慢条斯理地走到厅中主位坐了,手帕掩鼻微微蹙眉。
池若星暗地撇了撇嘴,这么嫌弃还要来。
来者不善呐。
池锦月才刚刚坐下,池若星就冷不丁被身旁的栀香推了一把,然后又被踹了后膝盖窝。
扑通!
池若星跪下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
好你个月光女表,手段还挺直接。
可恨池若星这身子骨原本就弱,加上在摄政王府画符的损耗,此时还能清醒撑着已属不易。
“星儿妹妹你行这样大的礼做什么!”池锦月嘴上问的急切,眼中尽是鄙夷和得逞的笑意。
“什么爬不爬床的,那都是下人谣传,姐姐不曾这样想过你。匆匆赶来,就是怕你听了这些嚼舌根的话,万一有个想不开……”
说到这里,池锦月拿了帕子拭泪,满脸的委屈隐忍之色。
一旁的栀香也跟着喊:“星姑娘,我们大姑娘真的不怪你,就是怕此事传开你面子难堪,这才专程来瞧你。”
好家活!
池家果然是个颠倒黑白的龙潭虎穴。
池若星气得白眼翻天此时却无能为力。
啪!
池锦月忽然一击掌。
“啊!”然后就从椅子出溜到地上,还捂着脸,“星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栀香这个狗腿子扯着嗓子喊起来:
“星儿姑娘你自甘下贱去爬床,破了身子人家又不要,被草草送回来,连累我们姑娘一起丢脸。”
“可这男人要不要你,与我们姑娘有什么相干,我们好意来看你怎么你还打上人了?”
池若星心中赞叹,这出戏真是精彩,若她不是当事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