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星手腕一翻,指尖凭空出现一团赤红的火苗。
苏志远吓了一跳:“这,这!”
此时尚未掌灯,池若星随手用这火苗将身边的蜡烛点燃。
这火焰并非凡火,一触到蜡烛就猛地吞噬,眼看那半尺高的蜡烛瞬间就燃尽了。
池若星将火苗收起:“一点微末伎俩,让舅舅见笑了。”
苏志远吓得半晌没说话,许久才蹦出一句:“若星,你,你当真是他师妹?”
“是啊舅舅,我与他一样,也是修道之人。”池若星看着苏志远,眼神中尽是坦然。
苏志远语气中有些感概:
“去年秋,我曾与摄政王一起围兵北境,忽然一场大雪掩住了去路,我们带的火种被大雪掩埋竟齐齐失效,眼看马都要冻死了。”
“摄政王悄悄拉了我,在帐篷里用一张纸凭空变出了火,当时我只当是自己眼花,今日才知竟真的有这般绝妙的法术。”
“且你连那纸也不用,方才的火也比他那个厉害多了。”
“舅舅不愧是一骑千里的大将军,果然识货。”池若星笑道:“故我不愿困顿后宅,谢舅舅成全。”
苏志远还有些迟疑:“那摄政王他……”
“他困不住我。”池若星笑着指了指那一滩蜡油。
赐婚的旨意终于下了。
宣旨这天,顾景尘特意来接了池若星进宫听的旨,当场就谢了恩。
太皇太后摇头笑:“这是生怕晚了一步,旨意被我收回了。”
池若星也跟着笑,但她心里知道,修行之人哪里有那么多非你不可。
顾景尘如今已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过是怕自己这一身的本事被旁人所用吧。
而自己不也是一样,如今实力不济,巴不得与能搭把手的队友共进退。
出宫后,顾景尘直接带池若星到了池家。
池若星站在菡萏院的树影下,赏着池塘美景。
此时已是四月,过了烟雨朦朦的季节,荷塘里绿意盎然,一派生机模样。
先前那些枯萎的荷叶,已尽数沉入了塘底,成了新叶新花的好肥料。
身后顾景尘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我并非有亵渎之意,只是大雍适龄的闺秀终究是要婚嫁的,你也逃不过。”
池若星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想法,咱们两个既然已经组队,自是时时在一处的好。”
“而且,”池若星转过身,有些嗔怪地看着顾景尘,“消息都传出了好几日,现在旨意都接了恩也谢了,你才来解释?”
“我这也是有原因的。”顾景尘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
池若星也忍不住勾了嘴角:“只要成亲了我没死,说你刑克六亲的声音就能小下去对吗?”
顾景尘笑笑,没说话。
“你就不怕他们说是我命硬?”池若星说完就笑着转身,假装继续看池塘的景色。
两人沉默了一会。
池若星知道,顾景尘定是有池家的消息要告诉自己。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