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许侍郎猛然看向池若星。
顾景尘见了也盯着池若星看。
席上许家人也都跟着一齐看了过来。
池若星迟疑地摸了摸脸和嘴角:“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郡主娘娘,您不就能保我们平安吗?”许侍郎的眼神充满期待。
池若星放下筷子,身子往后挪了挪:“这是做什么?”
顾景尘说:“恐怕由不得你了。”
池若星皱眉:“为什么?”
许侍郎接话:“我家的事这些天在京城已是沸沸扬扬,如今事情解决,自有那闲话的过来相问。”
“就算我不说,家里的下人总归也会议论,到时我花了千两白银找郡主娘娘帮忙的事自然瞒不住。”
许侍郎又拿起手中的名单抖了抖,“这泥偶就是祸事的源头,理应昭告天下,百姓们知晓了来龙去脉,自是会对郡主娘娘崇拜非常。”
池若星笑笑,并不接话。
她不贪图名声利益,但若事情真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退缩的。
顾景尘拉起池若星的手,握了握,然后转头对许侍郎说:“许大人,我们二人的婚事就在眼前,礼部的诸位大人都辛苦了。”
许侍郎赶紧作揖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臣下应该做的。”
“礼部诸位同僚这阵子确实是忙,但也是希望王爷与未来的王妃娘娘能一世和睦顺遂。”
“王爷与王妃娘娘的家事亦是国事、天下事,我等怎能不尽心尽力,全心全意。”
这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听得池若星嘴皮子直发抽。
这般天花乱坠的形容词,也太过僭越了。
悄悄去瞥了顾景尘的脸色,发现他一切泰然自若。
许侍郎作揖开口:“王妃娘娘有所不知。”
“啊?”池若星又抽了抽。
“郡,郡主娘娘有所不知。”许侍郎一边说一边偷偷瞄顾景尘的表情。
见他脸色不变,才继续说:“以天子之礼大婚并非僭越,一年前王爷登上大宝才是众望所归。”
池若星学着初见顾景尘时他的语气对许侍郎道:“你可知方才的话是大不敬?”
“娘娘莫要吓唬微臣了,这话您出门无论是上菜场还是去大内,都是能听得着的。”许侍郎满脸都是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是王爷以道门弟子自居,承诺监国摄政十年,将今上培养成合格的帝王。”
池若星点头:“师兄做得好,切不可让凡间俗事影响了道心。”
许侍郎大惊:“王爷王妃万不可弃大雍于不顾!”
池若星摆摆手:“许大人也不要听风就是雨,我们在俗世也是一般修行。”
“既是修行,”许侍郎笑得有些灿烂,“保佑大雍子民也是无上修行。”
池若星眨眨眼,觉得他这话怪怪的。
顾景尘打断了话茬:“不说这些了,过几日的婚礼,我觉得还有几处不大放心,望许大人督促下面办一办。”
“王爷请讲。”
“这京城大街小巷,再多挂些灯笼彩带装点一番,要热闹喜庆些,爆竹焰火务必多准备些。”
“婚礼那日我要请全京城的百姓同喜,酒楼客栈食肆,都务必将我的喜酒备好!”
说完,顾景尘又恢复到了刚坐下时那阴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