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乐卉败给他了,就因为她只顾着李太太,没顾得上他,他就生气,关机不回微信,还去买醉。
“地址?”倪乐卉问道,聂杰洋说了一下地址,倪乐卉记住了,说道:“等着,我一会儿来。”
聂杰洋这头,听到倪乐卉这么说,他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完,她完整的话应该是这样,我一会儿来收拾他。
“出什么事了?”温智帆问道。
“没事。”倪乐卉回答,在温智帆的眼神下,又说道:“他去酒吧买醉了。”
“乐卉,帮我谢谢颜尧舜。”温智帆说道。
“谢谢?”倪乐卉莫明其妙,表哥没头没尾的让她帮他谢谢颜尧舜,谢他什么?谢他娶了她吗?至于吗?颜尧舜是有钱,但那又如何?他们都是二婚,她可没心里包袱觉得配不上他,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他出手帮了温氏,让温氏度过难关。”温智帆说道。
“听不懂。”倪乐卉摇头,他出手帮温氏什么?温氏又怎么了?
“前段时间,温氏出问题了,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颜氏突然跟温氏合作,温氏有可能面临倒闭,你大姨只知道是颜氏雪中送炭,却不知道是颜尧舜雪中送炭,温氏跟颜氏没有合作来往,你大姨找过以前跟温氏合作的公司,都被他们拒之门外,他们都觉得温氏大势已去,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岂会雪中送炭,颜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帮温氏,不是颜尧舜为了你,还会是什么。”温智帆说道,温氏出事,妈没透露半句,再累再苦,妈都一个人扛,还是他调查出来的,如果颜尧舜不插手,他会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接下温氏。
“还有这事?”倪乐卉很震惊,温氏出事了,大姨却没透露只字片语,她还把涵函丢给大姨,倪乐卉不敢想象,那段时间大姨是如何扛过来的。
怪不得他回来的时候,会问她跟大姨的关系,如果她说不好,他是不是会冷眼旁观,倪乐卉庆幸,她实话实说了。
“乐卉,这事你大姨不说,我们就当不知情。”温智帆提醒道。
“我知道。”倪乐卉点了点头,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难以言语的复杂,她都不知道,颜尧舜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
正如表哥所说,如果不是为了她,颜尧舜没理由雪中送炭,他是个商人,商人的手段就是赶尽杀绝。
倪乐卉走出医院,一辆的士停在外面,倪乐卉上车,说了一下地址。
她是坐救护车来医院,她没开车,只能打的,倪乐卉坐在车里,想着颜尧舜的种种,包括一年前,他在重症病房,跪在他前妻的病床前,泣不成声的说道:“别人生孩子可以很顺利,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这句深深的刻在倪乐卉的心里,不得不说,对颜尧舜的妻子来说,他是个好男人,是个好老公,他可以对别残忍,却不会对自己的妻子残忍。
倪乐卉坐在的士车上胡思乱想着,直到司机停下车。“小姐,到了。”
倪乐卉回神,给钱下车。
酒吧门口,倪乐卉抬头,这个酒吧她来过,五年前来过。
倪乐卉迈步,刚走几步,她感觉不对劲,身后有人刻意跟踪她,这是白天,来酒吧的人并不多,除非特意来买醉的人。
倪乐卉试了几次,她停下,他们就停下,她走,他们就走,这不是跟踪她是什么?
“为什么要跟踪我?”倪乐卉停下脚步,转身质问,看清楚跟踪她的人是谁后,倪乐卉脸色一变。“是你?”
杜绝,她忘不了这个人,是他把晓晓害得这么惨,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晓晓醒来没。
“你又想干什么?”倪乐卉语气不佳,被杜绝盯上的人,没好下场。
“你是倪乐卉,在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当医生?”杜绝公式化的问道。
“什么意思?”倪乐卉屏气凝神,她不相信杜绝会无缘无故跟踪谁,他没那个心情跟时间。
“你是还是不是?”杜绝冷声问道。
“我是。”倪乐卉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这两个字。
“有人报案,你涉嫌一桩换婴儿的案子。”杜绝说道,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接手,他接手的原因,只因她是那个人的妻子,他不就是判断错了,请了颜尧舜的妹妹来警局喝茶,顺便吓唬了她一下,颜尧舜至于这么报复吗?
倪乐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杜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有人报案,你涉嫌一桩换婴儿的案子。”杜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你有病。”倪乐卉转身欲走,却被杜绝抓住她的手腕。
“你有药?”杜绝问道,他难得跟人开玩笑,只要是跟颜尧舜有关系的人,能打击到颜尧舜的人,他就不会轻易放过,非请进警局喝咖啡不可。
“莫明其妙。”倪乐卉挣扎,却挣脱不开杜绝的制止。“放手。”
“跟我走一趟警局。”杜绝说道。
“我不去。”倪乐卉拒绝,她可不想重蹈晓晓的覆辙,颜尧舜喝醉了,她要去接颜尧舜,她还要跟颜尧舜去度蜜月,可不想莫明其妙被这个变态的男人整死在警局。
“由不得你。”杜绝拉着倪乐卉走,倪乐卉当然不肯,力气不如他,垂死挣扎着,眼前酒吧离她越来越远,倪乐卉害怕了,她不能跟他去警局,晓晓跟他进警局的下场,全浮出她脑海里。
她跟他去了,她就不能活着出来了,她不想死,她有放不下的人,涵函、颜尧舜、爸妈、小妹、大姨他们,她会死不瞑目。
在杜绝的审问下,没犯罪都会逼得承认犯罪。
“你放开,我是被冤枉的,你不是神探吗?你去查啊!医院里跟我一起上过那台手术的人都能给我证明,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俞海莲生的明明就是个女婴,就算我有这个想法,俞海莲是自己撞到肚子,才立刻送进手术室,我根本来不及准备,我上哪儿去抱个女婴换掉他们的男婴?杜绝,放开我,你听到没有,你是警察,不能胡乱抓人。”倪乐卉吼道,硬是被杜绝塞进了车里,她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杜绝开着车扬尘而去。
“这事不是说清楚了吗?就算你不相信人证,亲子鉴定能证明我的清楚。”倪乐卉说道,夏青跟严昌拓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俞海莲。
“说完了吗?”杜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没有。”倪乐卉吼道,她今天到底倒了什么霉?
“继续。”杜绝说道,他这么说,反倒让倪乐卉不知道说什么了,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你不说,换我说,我是警察,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哼!”倪乐卉重重的冷哼一声,看着杜绝的眼中满是鄙夷。“你还有脸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颜晓晓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你,她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颜晓晓是个意外。”杜绝说道,他是有不可推卸责任,在那种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判断失误。
“意外,哼!你差点害死她,现在的她,跟植物人没什么区别,意外两个字就能为你开脱罪责吗?”植物人,倪乐卉说过了。
关于颜晓晓的事,他是有错,等倪乐卉说够了,他才开口,说道:“报案的是你的前夫,你们离婚是因小三插足,你痛恨那个破坏你婚姻的小三还来不及,岂会好心关心她的生死,你坚持要她剖宫产,就是准备换掉孩子,俞海莲说,是你让她撞肚子,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把她推进手术室,在这之前,你还诱骗她签手术同意书。”
倪乐卉想笑,俞海莲还真是恩将仇报演绎的淋漓尽致,早知如此,她就该袖手旁观,省得惹一身骚。
“你们可以亲子鉴定。”倪乐卉说道,人会说谎,但事实说不了谎。
“他们拿出一张亲子鉴定,结果是0。0001%。”杜绝说道。
“他们随便找一个人做亲子鉴定,结果当然是0。0001%。”倪乐卉没好气的说道。
“证据?”杜绝问道。
“再做一份亲子鉴定,这次你们要在场,确定是抽的那个女婴跟严昌拓的血,如果结果还是0。0001%,我就认倒霉。”倪乐卉说的是认倒霉,她可不是说认罪。
“会的。”杜绝说道。
“那你还不放了我?”倪乐卉问道。
“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你都得在警局。”杜绝说道。
“为什么?”倪乐卉不明白。
“怕你潜逃。”杜绝说道。
“我向人民币保证,我绝对不会潜逃。”倪乐卉说道,她是无辜的,她有必要潜逃吗?
“你向*保证都没用。”杜绝说道。
“警局我有阴影。”倪乐卉说道。
“我办案不会考虑犯人的心情。”杜绝说道。
“我不是犯人。”倪乐卉吼道。
“在证据没出来之前,你就是犯人。”杜绝睨了她一眼,他真不懂,颜尧舜怎么会看上她。
“你……”倪乐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倪乐卉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颜尧舜,估计见她这么久还没到,打电话催来了,倪乐卉准备接,手机落到杜绝手中,挂了电话,直接关机,没收她的手机。“杜绝,你什么意思?”
“确保你耍花样,你不能跟外界联系。”杜绝说得冠冕堂皇,她的手机没收得理所当然,开玩笑,他会让她跟颜尧舜联系才怪,颜尧舜这个人疯狂起来不顾后果,没到时候,他才不会让颜尧舜知道,倪乐卉在他手上。
“他是我老公。”倪乐卉说道。
“任何人。”杜绝从薄唇中吐出三个字。
“你……”倪乐卉怒瞪着杜绝,她隐约觉得不对劲,杜绝办得可是大案子,那会有心情理会这种换孩子的小案子。
她担心颜尧舜,他喝醉了,还等着她去接,她偏偏落到杜绝手中,又不许她跟外界联系,她这不就是突然失踪吗?关心她的人找不到她,会担心她的。
她想颜尧舜了,想涵函了,想爸妈了,想小妹了,想大姨跟表哥了。
“我会不会死?”倪乐卉突然没来由的问一句。
杜绝一愣,看着一副要上刑场一样的倪乐卉,反问道:“警局有那么可怕吗?”
“不可怕吗?”倪乐卉问道。
“对犯了罪的人来说可怕。”杜绝说道,她又没犯罪,有什么可怕的,颜晓晓是个意外,至于他,好吧,他是假公济私,这不能怪他这么卑鄙,这要怪就怪颜尧舜。
“可你认定我犯了罪。”倪乐卉看着他,这张脸明明好看,却偏偏做出一些让人痛恨的事。
杜绝默了,她再这么无辜的看着他,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放了她,他带她去警局,又不会对她怎样,他只是想打击一下颜尧舜,这个理由,名正言顺,事后颜尧舜才不会报复他,颜尧舜要报复,也是去找报案的那个人。
酒吧。
聂杰洋又打了几次倪乐卉的手机,都是关机。“奇怪,刚才明明打通了,却被挂断了,再打就关机了,难道她的手机没电了?”
聂杰洋又等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她在城西都应该赶来了,她到底来不来接人?不来接打个电话说一声,又不勉强她,人不来,电话也不来,手机还关机,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聂杰洋目光落到颜尧舜身上,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高脚杯,不停的喝着酒,好似他喝的不是酒,是放了糖的水。
他身旁的桌子上地上,几瓶威士忌都喝空了,他依旧不停的喝,喝再多酒也无法平复心中的茫然。
对,是茫然,他不是愤怒。
刚开始他还劝,抢颜尧舜的酒,结果颜尧舜给他一拳,他果断的放弃了。
聂杰洋揉了揉被颜尧舜揍痛的嘴角,好家伙,下手真狠,他还要上班,同事问起,他该怎么回答?
“**!”颜尧舜突然咒骂一声,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的摔在地面,借着摔杯子的动泄愤着。
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生气,在她心中,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她的病人重要,他是支持她的工作,可他也受不了,在她工作时,她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
人家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她工作认真时也很美。
颜尧舜很矛盾,他是喝多了,却没醉,聂杰洋用他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他是知道的,她说了要来接他,可都这么久了,她人没来,电话也没来,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
他不相信她的手机没电了,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只有一个可能,她进手术室了,只有进手术室,她才会将手机关机。
颜尧舜不知道,倪乐卉进手术室,现在不关机了,而是把手机放在衣柜,或是交给那个护士。
“给,我的也给你摔了。”聂杰洋把自己的高脚杯递给颜尧舜,摔东西能让他不喝酒,他想摔多少就有多少。
“啪。”杯子在颜尧舜手中立刻粉碎,琥珀色的液体从他手中流了一地。
“你疯了。”聂杰洋吓了一跳,他是让颜尧舜摔杯子,可不是让颜尧舜用手弄碎杯子,聂杰洋抓过颜尧舜的手,血与酒水溶合在一起,确定他的手只是被划破,里面没有玻璃碎,聂杰洋瞪着他。“颜尧舜,你能耐了,你前妻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疯狂过,倪乐卉到底有什么能耐,短短时间就能让你为了她,毫无理智可言?”
颜尧舜恶狠狠的瞪着前方,但是视线却是失焦涣散,又喝了这么多酒,他的神智能清醒才怪。
“倪乐卉。”颜尧舜叫着她的名字,双颊绯红,双目充斥着血丝。
颜尧舜拳头一握,突然,从沙发上站起,因坐太久,又喝多了,又是突然站起,身体微微的摇晃了一下,聂杰洋怕他站不稳,伸手去扶他,却被颜尧舜挥掉,大步的向门口走,粗暴的将门打开。
“你去哪儿?”聂杰洋拿起颜尧舜的外套跟上,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这个醉生梦死的他,还是那个在感情上能坦然自若欣然接受,在亲情上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铁腕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找她。”颜尧舜说道,聂杰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会说回家,居然要去找她。
倪乐卉在医院工作,想找到她并不难,难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活生生一个醉汉,万一去医院,他一个不爽耍起酒疯,惊吓到了病人跟家属,倪乐卉又该要生气了。
他来酒吧买醉,是因为倪乐卉冷落了他,聂杰洋听到这个理解,他没差点晕倒,转眼一想,倪乐卉真有本钱,都是女人报怨被他冷落了。
出了酒吧,正好遇到姗姗来迟的向路。
“总裁。”向路见颜尧舜翩翩倒倒的走出酒吧,上前准备扶着他,却被颜尧舜拒绝。
“滚开。”颜尧舜挥开向路的手,狠狠的瞪着向路。“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扶。”
“总裁,你喝醉了。”向路说道,他们总裁千杯不醉,反正他们是没见过总裁喝醉的样子,今天见到,他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聂杰洋结完账出来,见向路在,顿时松了口气,还是向路好,一个电话打去,没到十分钟人就赶来,那像倪乐卉,左等又等不见人影,打电话去确认,她还不耐烦的关机了。
“总裁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向路问向聂杰洋。
“红的、白的、啤的,最后还喝了几瓶威士忌。”聂杰洋说道,他一点也没夸张,红酒瓶、白酒瓶、啤酒瓶,是他叫服务生收拾走了,包厢就只剩下威士忌瓶了,颜尧舜是往死里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打击,甚至连他都怀疑,颜尧舜是不是破产了,又死了爹,死了娘,死了老婆,死了儿子。
“总裁夫人呢?”向路问道,总裁夫人是有脾气的人,敢来颜氏,一脚踢开会议室的门,除了总裁夫人有这勇气,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唉!”聂杰洋叹息着。
“乐卉呢?”颜尧舜冷冷的问。
“在家里。”聂杰洋骗颜尧舜,喝醉酒的颜尧舜,你最好顺着他,别强迫他,不然他会揍你,人家醉酒不是发酒疯,就是惹是生非,他醉酒找人,阻止他,他就揍你。
颜尧舜听完后,双目就猛然的收紧,然后气势汹汹的吼聂杰洋。“胡说八道,她在医院,她在手术室,不然她的手机不会关机。”
聂杰洋跟向路傻眼了,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颜尧舜翩翩倒倒朝前走,向路怕他摔倒,想去扶他,却被聂杰洋阻止。“别碰他,不然就挨他揍。”
“那怎么办?”向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