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辛丹持着的那个乐器,仿佛是用芦苇所做,可怪就怪在那乐器上端吹口细小,仿佛刚可通气,却不设簧片,有点类似于洞箫,而下端管声却只有三孔,可见能奏之音必不多,葶苈想,原理应该类似于叶笛一类的原始乐器,靠着演奏者本身的技巧进行演奏,而在那个乐器的两端,置有羊角形装饰,整体形状既像开口略小的喇叭,又像哀笳。
“门郎大人,各位,在下献丑了,师弟,二位妹子,听听这是什么曲子。”
乐音一起,葶苈眼前顿时仿若一条冰冷的河流从一片寒风萧瑟的连天黄芦中流过,一个男子正在拜别自己的君上,亲人,同僚,挚友,而其中一位挚友,还在河边为他奏乐送行。音色圆润低沉,百转千回。
因为这曲子中写的这个人,就此担负国之大任,将国运寄于一己之身,他知道自己此去,将一去不返。
是的,葶苈听出了这首曲子――是《易水寒》,是辛丹和他根据《刺客列传》中的一段悲壮苍凉的故事所创。
于是葶苈缓缓唱了出来,而董贤亦执筷敲杯为拍:
“凛冽秋风复切切,
自古壮士轻离别。
临行尚留轻笑言,
来日相逢当设宴。
此行万里不加辙,
且洒三杯敬丘壑。
一拜天地君,
此离故国平生愿,
自古忠命不两全。
吾王莫哀生别离,
赴国难,慷慨行。
二别师友亲,
定记荆轲未了言,
来日相见当兑现。
故人并非新相知。
赴国难,任我行。
三诺高渐离,
勿要思吾筑不停,
只是燕国旧故里。
咸阳游历数月余。
赴国难,兄已行。
吾只能贯日长虹为国剑,
顾不得大义别尔心血淋。
定心背转成永诀,
只听耳边筑声裂:
风萧萧兮易水寒,
吾兄一去兮何日还?”
一曲罢,董贤拍手叫好:“此曲是根据荆轲刺秦的故事所做吧?传当日荆轲易水一别,他的挚友高渐离为他击筑送行三日不停。不过我听这词好像跟古意的悲壮,赞许,略有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