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突然听到三楼一声器具打破的声响,然后又是一声噼啪声,分明是谁被打了耳光的声音,然后看见玄玉从三楼垂着帘子的雅间旁的楼梯噼里啪啦一顿乱滚滚到葶苈他们这层的脚边。这一突来的事变,引的四人面面相觑,全都摸不着头脑,然后甘遂起身,扶起玄玉问道:“怎么了?吃瘪了?”然后对楼上说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客人敢在这里动手打人。”葶苈用手拉了拉甘遂,本想这些小厮平日争风吃醋,碰到这种事情定然是不会去管,而自己也不至于引火上身,而这刻却没想到,这些小厮却还是一致对外的,正所谓:“关门架好吵,门外事难办。”然后穆莲也起身扶玄玉坐下。此刻葶苈才发现原来玄玉的衣着打扮,取用物品动作神态,倒是处处模仿穆莲,只是一个红衣白带,一个白衣红带。可见二人平时在阁中也是分庭抗礼互不相让,想想都能讲出几个可能发生在二人中争风斗狠的桥段。可是此刻穆莲却异常温馨的将玄玉护在身后。
“是我打的,如何?”只听说话人撩起竹帘。那人也是衣着偏偏,全身贵气,长相不能用英俊不凡来形容,但至少也算是号人物。
甘遂一见此人,马上收起刚才的颜色,变的阿谀,葶苈心想,怕此人是不好对付,所以甘遂马上想以软吃硬。
甘遂忙说到:“原来是六安王,今日怎么有雅兴来阁中一坐?不知道玄玉是哪里照顾不周了,惹得您大动肝火?其实打了就打吧。这阁中谁不是皮糙肉厚的呢。客人服侍不好,让人嫌弃是自己的问题,还能如何。不过也请六安王看咱们半个老板真定王的薄面上,饶玄玉一回。”
葶苈听到,心想不想这个大老粗,说话尽然是方寸不乱滴水不漏。几句话话既恭维了对方,又为自己解了围。既帮玄玉讨了饶又搬出了个人物让对方不好发难。心中想这风月场所出来的果然个个人精。
“原来是甘遂啊,硬家伙生意不好做现在准备转行学他们做些软生意了?也出来贫嘴绕舌。你以为搬出个真定王来就能吓到我?卖我个薄面就算是杀了这小厮,或者拆了这,他也就跟我置气几天,你们以为他拿我如何?还不要说是今日帘中在坐的主宾。”
“大王请不要跟甘遂生气,听我一言,您就算是把我们全部杀了自然也不会动的了您和真定王半分感情。您二位是血亲,怎是我等贱民能比的上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您发了这么大的火,非要一改素日的温和态度如此大打出手?请问今日主宾高姓大名?”穆莲任是淡定的问道。想是日常见这种场面见的多了。
“主宾是谁你就不要管了。身份高贵。这小厮跟我说你今日已经接满三客,所以引我们进这里撂了他牌子,但是我明明看到我们坐定了你才和那边两个犬民上来,你说着是何意思?难道是你穆莲不接我这个客人,还是他玄玉已经俨然成了这的老板可以随意排客?”
葶苈心想,原来又是故技重施,不过这次这个面目可憎的玄玉可算是捡了个便宜倒了大霉。不过听到对方说自己是犬民心中也是不开心的,就说道:“我们这些犬民只是路过贵地,恰逢了穆莲能够给些薄面,而您天天流连于此,还差着一宵半宿么?......”
而穆莲也是转过身狠狠的盯了玄玉一眼,仿佛道:“原来近日白天没有生意全是你搞的鬼。”但是听葶苈这么一说却在桌子底下踢了葶苈一脚,暗示葶苈不要再言。葶苈自然领会,便收起了下面的话。
这寥寥数句,本是抬高对方,但是细细一想,却是在骂对方虽然身份高贵,却整日流连声色下流至极。六安王怎么会不懂,所以马上震怒大声说到:“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大呼小叫。”
葶苈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按捺住,接着说:“我们是犬民,没有在这里大呼小叫。真的大呼小叫了才是个东西。”
六安王被这一句弄的恼羞成怒正要下来发难,穆莲抢先一步上前堵住了楼梯,通往三楼的楼梯不过容得一人上下这时六安王也下来不得。然后穆莲说到:“甘遂你还不带你的小情人进去,还让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葶苈听到这,虽然心里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肯起身离去,他心里也是要强的很。而甘遂会意,抗起葶苈,哪里管他在自己背上大呼小叫,就把葶苈带着走向了自己的厢房。说到:“小哥,良宵苦短,我们不如及早了事吧。”葶苈被压着胃一点力气也用不出就这么被带到甘遂的厢房。
商陆本是要跟着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个想法,而腿脚也是灌铅一般,怎么也不想迈开,是怕穆莲出事?还是怕这六安王一定要抢穆莲相陪,不过转念一想,不过初见,这种念头真是可笑。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有一点葶苈的成分,自己留下来权且看看。
于是又定定的坐下,自己用酒斗又斟了一杯。只听穆莲说到:“这确实是玄玉不懂事,改日容我和他到府上负荆请罪,今日,大人在这里全无日常潇洒形态,传出去对大人也不好。”
“其实要了事,也并不困难,只要你能来陪陪我们这位主宾也算了事。”
“大人此举不妥,我已经收了两位客人的定。大人只是来此游乐,哪位皆是良人,而穆莲区区贱民,等日后年华老去,大人也未必放在心上,今日也不必因为穆莲和他人置气,两位客人远自蜀郡而来为求见在下一面,而在下是做生意的,在这永平街也是靠着技艺信誉存活,这收东家定,做西家活的事在下断然做不出来,就算今日做了日后在街上也是颜面无存,大人若是真心为穆莲好,请也为穆莲的活计生路着想啊。”几句话,说的句句在理,也是媚态万千。此刻六安王仿佛也消气许多,只听帘中人说到:“你进来。”六安王就进的竹帘之中两人耳语了几句,六安王便从里面出来,说:“主宾说,这样今天也算得见穆莲一舞,还听到了难得一闻的绝妙佳音,此事就此作罢,你该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
听到这穆莲长舒了一口气,少顷,六安王却话锋一转:“主宾可以算了,我不可以,你穆莲可以不接我们,但是要我算了,必须那个犬民出来再歌一曲以道歉。”
话分两头,葶苈和甘遂进到房间之后,葶苈一直在留意外面动静,而甘遂却是盯着葶苈的脸,然后手捏了捏葶苈的八月十五,这葶苈被这么一惊挥手一个耳光打去。这一下可没了轻重,只见甘遂的脸上五指印顿时出现,不过甘遂却跟没什么事一样,傻傻的笑着说:“小娘子还有些脾气嘛,不过话说我只收了你陪酒钱,这生意我白做,还不成啊?”
“懒得理你,你别乱来了啊,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说你的脾气也太大了点,明知道是王你还敢反唇相讥。”
“皇族血亲就可以到处嚣张了啊?”
“我就喜欢你这脾气,像头驴。”说罢干脆一把抱了上去,葶苈一人就这么生生的淹没在七尺的身体中。葶苈正想发难只见门已经被打破,而甘遂就挡在自己和侍卫手上的刀之间,这一刀划下来正好砍在甘遂背上。葶苈被惊呆了,他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不要说他就算是自小习武的商陆也没见过这个阵仗,然后才发觉原来甘遂这一抱是别有用意,然后说到:“你笨的像头牛!”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耳朵好。”
说完只听“噌”的一声响,侍卫的刀已被打飞,而刚才那个拿着刀一阵乱挥的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哇哇大叫手腕上有一处浅浅的伤口,可见来着并不想取他性命。再看那个来救的人,身法飘逸,在侍卫群中以一当十。而手上一柄剑,寒光闪闪,流光闪动中,隐隐有些金黄色的剑气,是剑穗!五心连环剑穗。只见商陆连用4次拈竹剑法中的风绕玉镯一招,将来的侍卫手中兵器硬生生的各个夺了下来!而每个侍卫手腕处都留着如玉镯一般的环形伤口。
原本说着商陆的拈竹剑法本是初学,任他如何练武奇才都不可能应付这么多侍卫,而且他实战经验又少,如果是在开阔地带早就被这些侍卫生生擒住,还如何做到夺人兵器不取人性命?只是因为走道狭窄,他恰如一夫当关,侍卫同时近身也只得两三人,所谓来一个夺一个,来两个砍一双。而自幼在庭院中俞言根据庭院环境所教授的飞柳浮云步法也正是适合在一个限定的环境中的闪躲飞奔。所以商陆显得格外灵活。
“是谁说运气不会比悬于投还好的!我看你就能去买个宅子!”豆大的汗珠从商陆的头上滴下来,他对着葶苈骂道。
不过这几句哪里是蜀郡方言,分明地道的关中味。
听的甘遂楞住了。甘遂看了葶苈一眼,葶苈说:“没的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自己边上找个地方趴着。”
一盏茶的功夫,侍卫越聚越多,商陆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听“噔”的一声,一个侍卫的刀砍到银汉上,虽然短兵相接,但是银汉的质地岂是一般青铜刀剑能比,所以那侍卫的刀生生断成两半。而商陆也因这一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但是说是迟那是快,商陆一把抓住剑穗一个回环,宝剑飞回途中又划剌倒了几名侍卫。可是此时身前身后也全是人,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住手!”只听楼上主宾说到,“今日本是风雅,先是得听一曲绝妙,二是得见一舞倾城,本已是乐事,现在又见如此俊俏功夫,值了,开怀矣!罢了罢了无谓多伤人。这位少侠功夫了得,不知在下可否请令弟真诚相邀再歌一曲?”
看来这主宾是个明白人。
望了望趴着的甘遂和人群中的商陆,还有站在过道上的穆莲,心想自己就去做个和事老吧,反正祸有一半也是自己闯的,于是什么尊严高傲暂且放在一边,人群也为他让了个道出来,然后下到堂中见几个仆人已经架好了琴在台中,他便来到琴边。呼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不知道阁下想听什么?”
“你方才随便一歌已是了得,你现在权且再随兴一歌,这歌本来就是有感而发。”只听帘中那人说道。
葶苈细细一回忆,
词到:
新台有,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X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X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这一首《邶风・新台》,原是说与后母**的卫宣王强占了为自己私生子迎娶的少女齐姜,在河上广筑新台锁尽齐姜一生欢愉的王族丑闻,后世也将这个典故称为“新台之讥”,用来讽喻帝王将相所褒扬的道德对上不对下的虚伪,形容王亲贵胄道德的沦丧。想来也颇为恰当,不过显然满堂宾客也都是熟读诗书典故之人。
此曲一出,满堂气氛如冻结,问了一句:“果真胆识过人,你不怕再起事端?这个不好,换一个吧。这样,你现谱,悲凉一些的但是不准出现苦啊愁啊这样类似的词汇不过曲终亦要发人上进,一杯酒的时间为限。做不出我可要罚你上到我行馆喝一夜的酒。我要开始饮这一杯酒了。”
“这样还了的?”葶苈心想,“还不要说一夜不回回去要被父亲罚死,更说这个座上宾本就好男风,跟他回去还不定发生什么呢。可是眼下要我作个歌出来,又哪里是容易的事呢?”
突然前几日和太白采风游历之事涌上心头,望着堂前残烛,心一横,娓娓唱来,指尖却是太白的《长相思》一调。
词到:
花好月圆华露正浓。
谁点孤灯睡眼惺忪。
奈何幼子姓名在册中,
只得连夜密密缝,送儿前线勿要思江东。
古来之事,皆如此,仿佛连夜降雪忽晴霜又重。
想
何人剑舞曲毕自决营帐中,
何人自刎乌江不成帝王梦,
何人与妻诀别挂首东南风,
何人锤倒长城泣夫一场空。
自知采珠终有一日丧淘中,
自知砍樵须得某年跌崖中,
人生在世万般好,徒来还归一枕梦,
归去归去兮叹息,维存后世谈笑中......
此处琴声断绝,歌声断绝,听也知道葶苈已经思路阻滞。
“果真奇才也,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回到发人上进上面来,按照我们讲好的……”
“我辈当自重!”突然一阵琴声歌声同时传来,是一清绝女声,琴声也是自那里传出,只见一女子,飘然进入堂中,而远处一童儿,正在为刚才那句伴奏,而想那句唱词也能归上韵,并且曲调也是宛若一人所做。真是此句只应天上来,来的及时,来的恰好。而一句短短5字在韵上,在调上,在意上都与前面贴合的天衣无缝,而且恰好归旨在发人上进上,这一举没有十数年功力不能办到。
只见此女十指纤纤,身姿婷婷,不过年龄略长可能有30左右,不过面容姣好,唯独鬓发雪白,其余各处青丝也隐隐泛着银光。
“师父!”葶苈喊了出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乐仙太白。算来世上刚才一句也只有她能接上。
“原来是乐仙太白,原来是你的高徒,果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上的。”阁中客发话到。
“多日未见,大王别来无恙吧?劣徒惹您耻笑了,还未出师,便来此班门弄斧。想您是听过多少曲的人了,这几下子,还请您不要见怪的好。“
“请勿太过自谦,名师出高徒,我看再过几年,你这徒弟也未必就输给你。不过,此句妙虽妙,并非令徒所作啊,他还是要认罚。”
“不过大王也没说不许他人帮忙啊。”太白回道然后莞尔一笑有如春风拂柳,和煦万千。
“不过太白的弟子,想也知道是哪几位,你就不怕我日后携私报复?“
“还请大王不要乱猜,太白收过的徒弟没有上百,也有数十,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还是请大王不要去猜想劣徒姓什名谁,因为日后可能已无相见之日,何必为片面之缘费尽心思呢?”葶苈一瞥只见太白表情晦涩暧昧,大王一词反复且次次重音。
“哈哈哈,太白果真奇女子也。罢了罢了,今日有高人在场我也再为难你不得,改日见面定要再为难你一番。”说罢那阁中客起身开始往楼下走,这时方露出庐山真面目,只见此人穿的极为考究,身上着的是关中的七尺锦,每年只产七尺,而这明紫色和甘遂身上的藤花紫还有所不同,光是染料就无比贵重,而这件汉服长襟宽袂衣带飘飘,光是剪裁就要废掉不少。而腰间别着的是西域进贡的番玉,通透的玉身中缠着一丝血红,这比碧绿翡翠还要难得。只单说这两件已经是无比贵重奢华,只见那人下楼对着穆莲一点头,穆莲让开了一些,然后再楼梯上又对着葶苈点头一笑,意味深长。
那人刚一出门,一群侍卫便浩浩荡荡的去了。这越人阁,顿时显得人去楼空,冷清了起来。穆莲扶着玄玉进了玄玉的房间。而葶苈这个时候脑子里有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会在这里,为什么师父会知道自己有难,为很么师父能接上那一句知道他们两人的赌局?
葶苈刚刚张口,太白便面有怒色的说:“我也想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葶苈,你觉得你前后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今天假如这帮子人猜出了你的身份,你让王大人日后如何是好?还有你商陆,你也由着他的性子随着胡闹。”
没想到还没问,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们两的心性我是晓得,来这种地方也决计不会是来干什么,还好我方才在沐浴,环境清幽,正好听到此馆中接连数曲都是我所做,我正在想是何人知道我所做的曲子,然后就听到一个人唱歌声音就像极了你葶苈,我就猜到三分所以过来看看,刚好在门帘后听到你们的赌局和看到商陆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才来得及帮你解围,下次不知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着太白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葶苈见势又发一招:“师父,谢谢您的帮忙,不过你看这天色已晚,如果没人跟家父解释,这个你看如何是好…..”
“哦,做错事要收拾局面就知道叫师父了,做错之前怎么不来问问呢?”说着太白埋怨的看着葶苈。
“师父……”葶苈苦苦哀求到。
“好了,好了,估计你哥也是怕了你了,你放心,我早前就派人给俞言带去消息,说你们今日在乐馆,你在陪我参详一首新曲晚上住我那儿不回去了,明天白天我有少许事情要处理,晚上我就四乘马车把你送回去。”
“我就知道师父不会不管的。那我们赶快去馆中歇息了?”
“去什么馆中,你们喜欢这儿,就睡这儿吧。”
“师父,,,,,”“哎,我馆中全是女眷,还有大司马董贤的妹妹在我馆中,你说我怎么让你们两个过去住嘛。我方才看你们和这儿两个小厮交情还不错,就睡个觉又不是什么,反正来都来了。”
眼见太白确实有难处,而太白平时也就不是守小节的人,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又过了一会儿,馆中个人散去纷纷回到自己房中,而馆中有规定小厮之间平日是不准留宿的以免发生什么苟且的事情。所以只好应了白天的形势,葶苈去了甘遂的房间,而商陆去了穆莲的房间。
葶苈这边进门就看到甘遂衣衫不整,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一个人独占了整个床,本来还想关心一下他的伤势,一想到日间此人不停嘴巴上占自己便宜,这夜里怎么能同睡一床,还能睡的安稳啊?于是他说:“诶,你房间还有别的床么?”
“好你个小娘子,都不说先关心下你官人的伤势,先盘算起你官人的床来了。还有我有名字的我不叫‘诶’。你见过哪家妓院的小厮房里有两张床的?”
甘遂见葶苈面有难色说道:“大不了我行个好分你一半。”
“分个屁的一半啊,反正我没床睡不着,你….你下来。”
、“哎哟新婚之夜就要分床啊?”甘遂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用左手的小指挠着耳朵。依然没有正经。
“谁跟你新婚之夜呢,你下不下来,你不下来…..我,我抓你伤口。”
“哎,我看夜已深,良宵苦短,何不速速就寝呢?”说着从床上下来蹒跚着走向葶苈,双手放开做出怀抱状。
葶苈看到此状,攥紧拳头,心中暗想:若是这个家伙敢造次,就一拳砸向他背后的刀伤。
不过眼看要抱上了,但是甘遂抱的不是别的,是桌子。他说道:“我说的就寝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紧张什么?”
睡桌子?葶苈想到,总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过又想到这个伤到底谁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自己让一个伤员睡桌子确实有点过不去,正想说大家换,不过看着甘遂已经趴上去,
他只好不再惺惺作态,因为自己没有床确实也睡不着,不过他吹了灯还是没忍住,对着甘遂说了句:“刚才的事…..谢谢哦。”
“谢什么,我自己倒霉不小心毛手毛脚被砍到了。再说幸好你没伤着,不然王大人,不来找我们麻烦么?”
“你怎么知道…….”葶苈突然有点好奇,为什么甘遂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们管里小厮虽不如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子弟读书读的多骗人的把式一套一套,但是我们还是懂的合理的推测。首先,”说罢一手房在桌子上撑着头,另一只手的小指伸进耳朵眼儿挠着痒,两只脚全都收到椅子上盘膝而坐,一副完全不正经的姿势,说着整个推理过程。“小娘子的蜀郡话实在着急,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听起来长安味儿还是很浓啊。其次,穆莲也是听出了这点所以才对二位追加了试探,其实他根本没有去过蜀郡。所以这就更加肯定了你们不是蜀郡人。那有什么人会碍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有权势,有地位的人。而二位年纪轻轻,一定自己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应该是家里人在朝中做事吧。当然这一切的谜团等到太白来救驾,并且自认你是她徒弟又提到挥文剑俞言的时候,我才坐实了小娘子你的身份。这两位共同的徒弟只有王御史家一文一武两位公子。不过嘛没想到比传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权且当做倒贴吧――这床就让你了。”
“那床的事,谢谢哦。”
“噢哟哪里来那么多谢谢,我们这些千人睡的皮糙肉厚,不像你们。”
“那还是….谢谢哦。”
“哎哟,哪里来那么多谢谢,睡醒再说吧。”
于是两人沉沉睡去,只是葶苈半夜醒来看着甘遂,也觉得被自己弄的实在可怜,回想晚上的种种,他心中暗想一定要给他拿好的刀伤药来。
可不知是否太过疲倦,感觉还未入睡多久,葶苈被楼下大厅一阵喧哗吵醒,惺忪中之听屋外楼下噼啪做响间中夹杂有人惨叫之声,而看桌上甘遂早已没有踪影,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走到门外走廊,究竟在这个天刚擦白时,会是什么事,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