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玛禄跪在他脚边:“太子名声贵重,皇上不该轻忽。”
康熙让梁九功退下去,不带任何情绪的打量她:“你在意别人,几时在意自己。”
又几时在意我。
乌玛禄平静道:“奴才从未变过。”
“从未变过。”康熙重复了一遍。
“你说你不会变。”康熙古怪的问着。
乌玛禄跪在那里,声音平稳:“奴才并不愿变,也不会变。”
康熙掐着她的下巴,让她膝行两步,将头放在自己膝上。
美丽的人依旧美丽。
垂目的样子,带着几分孱弱的被献祭的意味,像极了那些外国人献上的圣母画像中的圣母。
一种柔顺的,楚楚可怜的,带着慈悲的圣洁。
真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康熙被这种美丽所迷惑,他的手逐渐失了控制,他被蛊惑着杀死她。
唯有她死了,一切才能确定下来。
她会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他的手逐渐加重力道。
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她确信。
她却没有动。
康熙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看着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乌玛禄猛烈的呼吸着,胸腔剧烈起伏。
康熙看着她,眸意深沉。
他想,他其实是不爱眼前人的。
可她如罂粟,他始终无法戒掉。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至今的执念。
那点儿执念就足够他一直耿耿于怀,不能放手。
何况她乖巧听话懂事,讨他欢心,他一时半会儿还没腻歪厌倦她,再多看两日也是好的。
他知道自己的卑劣。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皇帝,又怎么会有错。
他的视线并不离开她脖子上红色的指痕,他漫不经心道:“他们都在说,我待你这般好,是于礼不合。就像我做的一切,都得按他们心意来才对。”
“可朕才是天下共主。”
这天下哪有他不能做的事。
这句话与其说是,他在宣告他对她的主权,倒不如说在宣告,他对于整个天下的主权。
他在这个瞬间,想起了他的皇父与董鄂妃。
心中有了些许的怀疑。
他想,有没有可能,皇父不爱董鄂妃,又或许是爱的。可是,比起爱,董鄂妃更像是皇父和他人抗争的武器与理由。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本来只是把眼前人当成一个乐子,就像养在笼子里的一只美丽华贵的鸟儿。
等他情感寡淡后,就会如之前的嫔妃一样,封一个位份,放置后宫,再也不会有丁点儿上心。
可是,每个人都在说不该,到如今,他反倒生出了些许叛逆之心。
他是皇帝,他是大清的皇帝,他不会受制于人。
他们越说不该,他越要去做。
何况,她生得美丽,处处如他的意,是上天给予他的一场满足童年缺失的幻梦。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