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拂袖道:“我若当真知你为人,又岂会叫阿辛无辜枉死?”
卫毅百口莫辩。
卫戗上前一步,引得尴尬不已的卫毅借机转头看向始终不敢面对的她,“阿辛――”声音无比干涩。
“拜见伯公。”卫戗先慎重其事的对着桓公一福,接着转向卫毅,抬手取下云鬓间的朱槿,拈在手中把玩:“叫父亲大人失望了,我是戗歌!”
本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还是令卫毅惊诧,他细细看她:“你这是……”
卫戗的目光放在手中的朱槿上:“父亲大人难道不知,我三师兄墨盏十分擅长易容换面之术?”
这并不是什么秘辛,卫毅不可能不知道,他将卫戗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看回来:“那之前你的样貌……”
卫戗坦然道:“自然是伪装的。”
卫毅再现受伤表情:“为什么?”
卫戗抬眼:“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卫毅不解:“什么?”
卫戗扯扯嘴角:“母亲留给我一张好脸,然则如今这世道,生得貌美,未必就是一桩幸事――”满目嘲讽的瞥了一眼虞姜:“譬如,被人拿来换取荣华富贵,给自己的亲生骨肉铺垫锦绣前程。”
被卫戗这一眼刺到的虞姜,立刻做出反应,换脸一般端出苦大仇深的形容,猛地往前一扑,跪倒在地抱住卫毅大腿,抽抽搭搭道:“伯坚,妾身被他们设计陷害,一时情急,扯了些乱七八糟的谎话,你最懂妾身,这些年妾身为卫家日夜操劳,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想这般当牛做马却没赚个好,最后还要往妾身身上泼脏水,妾身这辈子能嫁给伯坚,死而无憾,但不管怎样,却是万万不能受这不白之冤。”
虞姜这见到棺材也不落泪的举动,令卫毅尚未平息的怒火烧得更炽,他尝试挣扎,一下竟没挣脱,索性抬起另外一只脚,狠踹向虞姜。
这一脚委实不轻,差点把虞姜踹飞,可她拼着一股蛮劲,双手死死抱住卫毅的腿,被踹之后,喘息许久才缓过一口气,仰起头来,断续道:“伯坚,戗歌是你亲生女儿,你愿意相信她,我无话可说,但你就算不看我们夫妻多年情分,可你也该想想阿源,你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将来还要继承你卫家香火,难道你忍心叫他小小年纪,就背上毒妇儿子的骂名么?”
听完这话,卫毅再次抬起的脚迟迟没有落下。
卫戗冷眼旁观。
王珏信步上前,不耐烦道:“这一出毫无新意,都看腻味了,来人,把犯妇拖下去罢!”人证物证俱全,完全可以给虞姜定罪。
虞姜还不想放手,被步上前来的侍卫不知用上什么手段,再次麻痹了肢体,使得她连言语都不能,更甭提用力缠抱,只能瞪着大眼,看着自己被人拖下去。
再然后,包括司马润在内的一众看客,被王珏以各种理由轻易打发,场地很快清空,所谓的“望乡台”上,只余他们二人。
卫戗站在空旷的平台上,望着晴明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心中五味杂陈。
清完场地走回来的王珏,贴在卫戗身后站定,展臂拥她入怀,凑近她耳畔,温柔呢喃:“卿卿,就算你生的貌似无盐,家境贫寒,粗鄙又狠辣,我还是会对你死心塌地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