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浩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夏国天的眼神仍然带着浓浓的恨意。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父母也教导他要宽容友善,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憎恨,讽刺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他的亲叔叔!
“小胖子,你听小晴的好不好?我们要相信她。”一直没有说话的阮雪走上前,轻轻拉住夏浩的胳膊。
夏浩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阮雪,又看了看淡然的安亦晴,眼中的光芒忽然熄灭,再一次垂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夏浩的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浓浓的挫败感,他好像什么用都没有,就连父母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
重新回到椅子上,夏浩弯下腰,将头深深的埋在双手之间,无声哭泣。
阮雪担忧的看了看夏浩,又转头看了看安亦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亦晴将阮雪的焦急和忧心看在眼里,她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阮雪好好照顾夏浩,便拽着已经瘫在地上的夏国天悄声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阻挡了外面的喧嚣,留下一室安静。
夏浩仍然垂头坐在椅子上,连呼吸声都轻的吓人。阮雪站在原地,担忧的看着夏浩的背影。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夏浩的身上,却怎么也融化不了他周身的凄寒。
阮雪从小就父母双亡,她不知道爸爸妈妈去世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如果自己的大哥阮皓出了什么事情,阮雪想象不到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向单纯的夏浩呢?父母没死,但是却变成了活死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这样的打击,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阮雪深深的看了夏浩一眼,走上前将桌上已经变凉的午餐倒掉,拿着钱包离开了病房。
再说安亦晴那边,她从病房出来之后,拽着半死不活的夏国天回了酒店。这些日子她没精力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所以直接让张玉枫订了离医院最近的酒店,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房门关上,夏国天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安亦晴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看着夏国天。
夏国天抬起头,盯着安亦晴看了一会儿,忽的冷笑一声。
“小丫头,如果你杀了我,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出青宁市吗?”
“能不能走出这里,看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不过你现在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夏国天不屑一笑,他虽然见识到了安亦晴和张玉枫两人的身手,但是仍然不怎么相信她们真能弄死自己。青宁市是斧头帮的地盘,想动他?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安亦晴懒得跟夏国天介绍自己的身份,她转头向张玉枫使了一个眼色,张玉枫会意,立刻走上前来。
夏国天冷冷的看着张玉枫走向自己,掏出腰间的枪,装上静音装置,然后子弹上膛,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夏国天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张玉枫,似乎已经闻到了枪口里的火药味。
“你、你想干什么?”夏国天吓得有些结巴,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不是说小姐不敢杀你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张玉枫勾唇一笑。
“什、什么事实……”夏国天的声音颤抖,结结巴巴的问。
“我想告诉你,小姐的威严,不容置疑。不敬者,杀!”话落,张玉枫手腕一抬,就欲开枪射杀夏国天,却被一阵敲门声阻挡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转头看了安亦晴一眼,得到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张玉枫会意,将夏国天的嘴巴用手捂住,将他粗鲁的拖到了里屋。
敲门声仍在继续,急促而慌乱,可以听得出来人的心情究竟有多么急迫。
“谁?”安亦晴走到门口问。
“我、我是青宁一院负责夏国利夫妻病情的一名护士,有个姓阮的小姑娘让我通知你,有一群男人去医院把夏浩给抓了!”门外的声音特别轻,每一个字都是小心翼翼说出来的,很明显能听出来对方的担忧。
安亦晴心中一沉,赶忙打开房门。只见房间外面,一个身着一身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她时不时像外面偷瞄几眼,似乎担心遇到抓夏浩的那些人。
“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