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皇帝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觉得前所谓有的畅快。昨天夜里,他在看到这些文书之后简直气炸了,还失手将陈淑妃打伤。
但此时,面对这些或忠,或奸的朝臣们,他却感到十分满意。就像知安说的,不管这些人私下里有多贪婪,至少在“民族大义”上,他们站的很正。
这都是太祖的公德啊。
孔立清下场基本算是有了定论,没有人会同情他或者他的家人。
确定了事情的结果之后,新武皇帝了句:“下一议题。”
而原本打算弹劾玄衣在这一场事变中搅起风浪,以至于天下不净等话题的朝臣,却因为孔立清的事情纷纷闭嘴了。
毕竟,三法司查出来的只是孔立清的贪墨,而玄衣却在此次行动中拿到了确实的证据,所以也就没人敢说什么“玄衣出动,伏尸千里,于国有陨”之类的话题了。
接着便是有关玄衣在各处缉拿当地官员,致使大商牧守空缺的事情。毕竟,有这么多官员落马,地方上的治理会出现很多麻烦。
某人升迁,某人补上的议题,便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等一切都敲定之后,新武觉得有些乏了,便道:“朕有些累了,若是再无什么要紧的事情,大家都散了吧。各安各职便好。”
该议的事都已议完,调子基本上已经定好,接下来照着做便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众朝朝便也打算造退。
然而却在这时,一直如同隐形人的六相穆烦多突然出班,道“臣有本奏!”
新武疑惑道:“穆先生所奏何事?”
穆烦多决然道:“臣弹劾阁臣穆烦多,为了一己之富贵,于二十二年前构陷当朝博士官,时任礼部尚书,净清伯刘介臣一事……”
此言一出,满堂揭惊,哗啦啦的乱成一片。
林惟中捋着胡须的手忽的一停,不小心用力过猛,拔下来几个苍白须子来。
孙伯纶转目,不可思议的盯着穆烦多,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新武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诧异,久久说不出话。
……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长公主府内,莫惜朝与李乐相对而坐,头疼的说道:“他自己弹劾自己,而且还将一系列当年所做之事所证据全都抛了出来。至尊很为难,但却又查有实据。所以……”
李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所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只能将穆相交由三法司审理,然后再火速为明远公平反。”
莫惜朝道:“是啊,我们的计划被穆相这一举动全盘打乱了。本来应该定在明年为明远公平反的事情,这个时候突然暴发……玄衣的力量跟不上啊。”
李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管怎么样,对七哥来说是好事。这位穆相,他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
莫惜朝想了想道:“或许,他骤然暴发,可能是想以此来遮蔽或是保住一些人吧。毕竟,大家都明白,至尊上位后,肯定会对明远公平反的。只是那些人,又是谁呢?”
疑窦丛生,莫惜朝想不明白。
李乐道:“这样的局面之下,牵连必定会很广,穆相落马了,他拿出来的证剧必定是可信的,不管目的如何,想来他是存了死志的,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赵继善的秘录你也看过了,这其中的关联很深。嗯,有直指林惟中的意思。”
“孙伯纶送来的那份‘大礼’除了有关苏林党与北堂党部某些人的私密之外,就当年事而言,也是直指林惟中。这些事情是不能轻信的,在我想来,这位孙伯爷是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很可能,孙次相只是单纯的为了扳倒林惟中,才会借我们的刀杀人。”
莫惜朝道:“然而奇怪的是,在穆相的的证据里面,却没有没有半点提到林惟中,只是一再言说,他当年是为了权力,为了接掌苏林党这杆大旗,才会在私底下与赵继善串联,暗中布局,网络罪名,开始构陷他的坐师。指使当年的一个清流言官,指证明远公谋反。”
“用他的话来说,这些年来他时常感到良心难安,每每回想起当年事,便觉得心痛无比,更是常常梦中惊醒,以至于神思恍惚。如今他只想赎罪,以自己的性命来祭奠刘家人。看起来似乎是想为林惟中遮掩,但我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看到了玄衣的手段,我不信以这位穆相的心思会想不明白,只要他开了头,我们必定会将此事彻查下去。他也不会不明白,林惟中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既然并不是想为林惟中遮掩,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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