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噘起嘴,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将右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手镯褪下来,递给威利,并且说:“你知道这是什么?”
巴基斯坦老贵族注意到那是一个扁平的金属链,他还注意到,戈尔的左手也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接过了这个手镯,戈尔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将手镯戴上。威利动作迟缓地照做,手腕上立刻传来一阵奇特的刺痛。
此时,戈尔的语调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了,老学究,你感觉到了。现在可以随便说话,如果这个房间有任何监听线路,现在也都不用怕啦。你刚才戴上的,其实是一具电磁场扭曲器,货真价实的笫四宇宙设计品。它的统一售价是二十五点,从此地到银河外围全都一样,但是今天我免费送给你。你在说话的时候,嘴唇尽量不要动,但是也不要太做作,这个窍门你必须记牢。”
威利突然觉得全身乏力,戈尔锐利的眼神充满了怂恿的意味,令他感到几乎无法承受。
他只好问戈尔:“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这句话讲得含含糊糊,因为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
“我告诉你,你说的话义正辞严,好像是我们所谓的爱国人士。可是,你自己的世界曾经被帝国蹂躏,你如今却在这里和帝国的奥巴马将军携手合作。这这种叛国的行为实在有点说不通,对不对?”
戈尔说:“我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征服我们世界的那个帝国总督,就是死在我的手里。”
“真的吗?是最近的事情吗?”
“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
“四十……年……前!”戈尔似乎对这几个字别有所悟,他皱着眉说,“这种陈年旧账,实在不值得再去提了。那个穿着将军制服的年轻人,他晓得这件事情吗?”
威利点点头。
戈尔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深意:“你希望帝国战胜吗?”
巴基斯坦的老贵族突然作:“希望帝国与它的一切,通通在一场大灾难中毁灭,每个巴基斯坦人天天都在这样祈祷。我曾经有数个兄长、一个妹妹,他们都在战乱中罹难,我的父亲也早已去世。可是现在我还有儿女,还有孙儿,而那个将军知道他们在哪里。”
戈尔默然不语,威利继续细声说道:“但是,如果有希望,如果值得冒险的话,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我的家人也已经准备牺牲。”
戈尔以温和的口气说:“你说你曾经杀死过一个总督,是吧?你知道吗,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们以前有一位市长,他的名字叫雷诺,他曾经到过巴基斯坦,那就是你的世界,对不对?在那里,他遇到过一位姓老威利的老人。”
威利以狐疑的眼光紧盯着对方:“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跟‘宇宙灯塔’每一个行商知道的一样多。你是一个精明的老人,也许你和我关在一起是故意安排的。没错,他们也拿枪比着你,而你看来真的恨透了帝国,愿意与它同归于尽。这样,我应该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对你推心置腹,知无不言,如此就正中奥巴马将军的下怀。这种机会实在很难得,对不对,老学究?然而我可没那么天真,我要你先向我证明,你的确是老威利的儿子——他最小的儿子,那个逃过大屠杀的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