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龙突然挣脱任丽萍的掌握“向凉子冲过安
“凉子”她一面喘气。一面喊道：“让我看看那个默。
“看什么，小可爱？”凉子说。
“你刚才用来制造音乐的东西。”
“喔”凉子大笑一声，“那唤作横笛，小家伙。”
“我可以看看吗？”
“好吧。”凉子打开一个盒子，掏出那件乐器。它现在被拆解成三部分，不过凉子很快就将它结合起来。然后递到飞龙面前，吹口对准她的嘴唇。“来。尊驾对着这儿吹气。”
“我知道，我知道。”飞龙一面急切地说，一面伸手要拿笛子。
凉子自然而然抽回手去。又将笛子高高举起。“用嘴吹，孩子，但勿碰。”
飞龙似乎很失望。“那么，我可不可以看看就好？我不会碰它。”
“当然行，小小可爱。”
她又将笛子递出去，飞龙便一本正经瞪着它看。室内的萤光灯突然微微变暗，同时笛子出一个音调，听来有些迟疑不定。
凉子吓了一跳，险些让笛子掉到地上，飞龙却高声喊道：“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科比说总有一天我能做到。”
凉子说：“方才是尊驾弄出的声音？”
“对，是我，是我。”
“然而尊驾是怎样做到的，孩子？”
任丽萍感到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很抱歉，凉子，我现在就带她走。”
“不”凉子说：“我希望她再做一回。”
附近几个阿波罗人已经围过来旁观。飞龙挤眉弄眼，仿佛很努力在尝试。萤光变得比刚才更暗淡，笛子忽然间又出一个音调，这次的声音听来既纯又稳。然后，遍布笛身的金属按键自己动起来，笛子的音调有了不规律的变化。
“它和默有点不一样。”飞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吹笛子的是她本人，而不是电力驱动的气流。
莎士比亚对丹佛说：“她一定是从萤光灯的电源取得能量。”
“再试一回。”凉子以惊愕的声音说。
飞龙闭上眼睛，笛声现在变得较柔和，也被控制得更稳定，在没有手指按动的情况下，笛子自己演奏起来。来自远方的能量，经过飞龙大脑中尚未成熟的叶突，转换成了驱动笛子的动能。最初几乎是随机出现的音调，现在变成一连串的旋律，将大厅中每一个人都吸引过来，大家全部围在广子与飞龙周围。凉子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抓着笛子两端。飞龙则始终闭着眼睛，指挥着空气的流动与按键的动作。
“这是我方才演奏的曲子。”凉子悄声道。
“我都记得。”飞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
“尊驾未遗漏任何一个音符。”一曲结束后，凉子这么说。
“可是你那样不对，凉子，你吹得不对。”
任丽萍赶紧说：“飞龙！这样说没礼貌，你不可以”
“拜托。”凉子断然道：“请勿打断她的话。为何不对，孩子？”
“因为我能吹得不一样。”
“那么表演一下。”
于是笛声再度响起，不过曲式较先前复杂，因为驱动按键的力量变化得更快。转换得更迅。组合也更为精致细腻。奏出的音乐比网才更繁复，而且更感性、更动人无数倍。凉子不禁僵立在那里，整个大厅中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甚至当飞龙演奏完毕后，大厅中仍是一片鸦雀无声。最后还是由凉子打破沉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尊驾曾如此演奏过吗？”
“没有。”飞龙说：“以前我只能用手指，可是我用手指做不到那样。”
接着，她又以干脆而毫不自夸的口气。补充了一句：“没有人办得到。”
“尊驾还会演奏其他曲子吗？”
“我能制作一些。”
“尊驾的意思是即兴演奏？”
飞龙皱起眉头，显然听不懂这个词。只好朝任丽萍望去。任丽萍对她点了点头，于是飞龙答道：“是的。”
“那备，请示范一番。”凉子说。
飞龙默想了一两分钟，然后笛声开始奏起，那是一连串缓慢而简单的音符，整体而言带着如梦似幻的感觉。萤光灯变得时明时暗，全由电力被抽取的多寡而定。这点似乎没人注意到，因为光线的变化似乎成了音乐所带来的特殊效果，就像有个电力幽灵正听命于声波的指挥而不停变化着。
这些音符的组合一再重复，先是音量变得较大，然后曲调渐趋繁复。接下来成了变奏。在基本旋律仍清晰可闻的情况下。曲调变得更激昂、更有力，渐渐催逼到令人喘不过气来。最后，缓缓升到最高点的旋律突然急转直下。造成一种俯冲的效果，带着听众迅落回地面；众人却仍陶醉在置身高空的感觉。
接着，一阵前所未有的混乱撕裂宁静的空气。丹佛虽然习惯于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音乐，也不禁感伤的想道三我再也听不到这么美妙的音乐了。
等到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凉子将笛子递了出去。“来。飞龙。这是尊驾的！”
飞龙迫不及蒋要接过来，任丽方又住她伸出尖的年臂说！“我们不能拿，凉子。它是伸瑕。乐器。”
“我另外有一咋”任丽萍，虽比不上这个好，但这是我应当做的。谁能将这乐器奏得最美妙，谁便是其主人。我从未听过如此之音乐，既然我无法挥其全部潜力，我拥有这乐器即是错误。我希望早就知晓，如何得以隔空演奏。”
飞龙接过笛子，现出极其满足的表情，将它紧紧抱在胸前。
现在，他们的住所两个房间各后起一盏萤光灯，此外盥洗间也后起一盏。这些灯光都很微弱。在灯下阅读会相当吃力，但至少不再是一片黑暗。
然而此刻他们却逗留在屋外口夜空中满布星辰，这种景象总是令第一宇宙灯塔土生土长的人着迷。策一宇宙灯塔的夜空几乎不见什么星辰，唯一显眼的天体是暗淡的银河，看来像是极远方的一团云气。
凉子刚才陪同他们一道回来，因为她担心他们会在黑暗中迷路或摔倒。一路上她都牵着飞龙的手。直到她帮他们打开萤光灯，跟他们一起待在室外的时候，她牵着那孩子的乎仍未放开。
任丽落心里很清楚，知道凉子正处于难以决断的情感矛盾中，因此她决定再试一次。“真的，凉子。我们不能拿你的笛子。”
“不，飞龙一定要收下。”但她似乎仍然犹豫不决。
丹佛一直望着天空。此地的黑夜名副其实。虽然他们的房间透出一点光后，却几乎没什么影响，更遑论远处建筑物射出的微弱灯火。
他说：“凉子，你看到那颗分外明亮的星星吗？它叫什么名字？”
凉子抬头瞄了一下，并未显出什么兴趣。“那是“伴星
“为什存叫这个名字？”
“每八十个标准年，它便环绕我们太阳一周。每年这个时候，它都是一颗“黄昏星。尊驾在白昼亦能见到它，倘若它徘徊于地平线之上。”
很好，丹佛想，她对天文并非一无所知。他又说：“你可知道，阿波罗还有另一颗伴星，它非常非常暗淡，比这颗明亮的伴星遥远许多许多，不用望远镜根本看不见。”他自己没有见过，但他不必花时间搜寻，太空艇电脑的记忆库中有详尽的资料。
她以冷淡的语气答道：“我们在学校学过。”
“好，那颗又叫什么？那六颗排成倨齿状的星星，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