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爹,保……重,动儿……向你辞行了。”
王动跪在小屋门口,心如油煎,泪如雨下,他对着父亲离开的方向竭尽全力的叩了三个响头,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前扑昏倒在地。
待到他渐渐地恢复知觉,慢慢的睁开眼时,日头偏西已是午后。
王动强忍着阵阵眩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扶着门框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屋。
一张厚厚的黄草纸在木床上摊平,王动泪眼婆娑的跪坐在床前,枯瘦惨白的一只手擎着一只毛笔,在纸上字斟句酌的写下了这样几行字:
“爹,儿今日实在气闷,便找了隔壁的虎子一起出门,想在城里散散心,谁曾想无意间竟然碰到一个面貌清奇的老道长,他一眼便看出儿虽然身患重病却根骨极佳,详谈之后便欲收儿为徒传授衣钵。
儿担心此人言语不实,便以所患病症试探,不料此人非但说的分毫不差,更是当场取出一粒异香扑鼻的丹药让儿服下,儿服下后片刻之间便觉着小腹中生出一股热气,身上的气力更是涨了几分。
儿大喜之下便拜之为师,只待父亲归来,禀明之后再随师父离去。
可师父自言一向闲云野鹤,不受世俗羁绊,今日便要执意离去,并承诺此一去多则十年,少则五载,便能医好儿的病患,准儿回家与父亲团聚。
爹,儿不愿惹怒师父丢掉这天大机缘,唯有忍痛不辞而别,留书一封于此,盼爹见信后勿怪勿念,万万保重身体,待儿十年后归来。”
“不孝子王动叩上。”
洋洋洒洒的字迹写满了黄草纸,当笔尖离开草纸的一刹那,王动早已是一个泪人。
除去身上的旧衣,王动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蓝布长衫,这件蓝衫是过年时父亲亲手为王动缝好的,王动一直舍不得穿,可是今天,王动却把它穿在了身上,他要自己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
静静地坐在床边,王动就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他留恋的目光,一点一点的看过小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东西,嘴角不时的泛起微笑,可眼中的泪光,却越来越浓。
视线模糊中,就见照进门槛的那簇阳光依稀间慢慢拉长,渐渐东移,王动知道,自己……该走了。
☆☆☆
深秋时节,院子里杂草枯黄,东墙边的那颗老枫树上,不断有淡黄枯败的叶片被风卷落,三三两两的掉在地上。
王动拄着拐杖,于落叶飘零中走到那颗老枫树下,抬头冲着墙那边喊了几声:“虎子,虎子?虎子你在家么?”
“谁叫俺?是王动么?”
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院墙那头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后,就见一个方面大耳,黑不溜秋的胖子脸出现在了一人多高的院墙之上。
王动费力的仰着头,冲着扒在院墙上呵呵傻笑的黑胖少年招了招手,“虎子,你过来,有事找你。”
“噢,”
黑胖少年憨憨的应了一声,王动正以为他要从梯子上下去,谁知那家伙伸出比熊掌也小不了几号的两只肥厚手掌,猛的一撑墙头,整个人小山一样的砸进了王动家的院子里。
哎,这家伙比去年又呆傻了几分,尘土飞扬中,王动看着面前摔了个灰头土脸,四脚八叉,爬起来却浑然没事的黑大个,一阵无语之后却又说不出的羡慕。
“虎子,你说我和你算不算是好兄弟?”
“当然算,这世上除了俺的那个死鬼老爹,就数俺娘,你,你爹对俺最好了,你们都不嫌俺傻,都对俺好,都给俺糖吃,”
虎子掰着粗短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给王动听,
“噢,差点忘了,还有大黄,大黄也对俺很好,他也不嫌俺傻,总是摇着尾巴跟着俺,不过去年被俺娘勒死了,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