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啊?”
骤然听到父亲出事,王动就只觉着脑袋里“嗡”的一声轰鸣过后,视线里所有的一切瞬间静止不动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王动,王动,你怎么啦?你醒醒……”
张婶连连摇晃着两眼发直,雕像般气也不喘一口的王动,突然就见他猛的回过神来,一把攥住自己的手腕,急吼吼道:“我爹呢?他在哪?”
张婶顾不上被他攥的就快断掉的手腕,结结巴巴急道:“在,在你家屋里,你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动疯了般的掉头就跑,连跌带滚的冲向那两间土屋。
“咣当,”王动一头撞开那间较大土屋的木门,一眼就看到墙边的那张破床上,身盖破棉被,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父亲。
“爹!”王动连滚带爬的扑到床前,刚想伸手去推父亲,可忽然间,他身子一震,所有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握住父亲露在被子外的一条胳膊,小心翼翼的摇动着,仿佛那是一件一碰即碎的糖人,
“爹,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动儿,动儿回来了……”
王动轻轻的推动着父亲,沙哑哽咽的呼唤声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打湿了他的衣襟。
躺倒床上的父亲依然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听着他那气息微弱的呼吸声,看着他那短短三日便已白了大半的头发,王动跪在床边暗暗悔恨怒骂着自己:
“王动啊王动,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这个自私害父的不孝之人,你明知道父亲对你视若生命,你却忍心置他于不顾,自做聪明的留书骗他,妄图脱离苦海离他永去,
如今,如今父亲因思你念你而几日白头,命在旦夕,你,你又有何面目苟活于天地之间,你真是全天下最最混蛋,最最不孝之人啊!”
“爹,儿知错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王动泪眼婆娑的望着父亲,一声一声的呼唤着。
他暗暗打定主意,若是父亲因为思念自己而最终离去,他还修的什么仙,他还扬的什么名!他会在料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追着父亲一起上路,他不会让可怜半生的父亲孤零零的一个人走……
张婶拉着虎子,慢慢的走进屋子里,看着跪在床边哭成泪人的王动,欲言又止道:“王,王动啊,都怪虎子和婶子,你……”
王动勉强止住悲声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忽然间就是一愣。
父亲因思我念我变的如此,又关他们两个何事?看先前的样子她母子二人应该是在照顾卧病不醒的父亲,我感激都还来不及,怎可能恩将仇报的责怪他们?
莫非,莫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王动心念一动,他转身望着张婶和虎子,道:“婶子,你和虎子照顾我爹,我已然感激不尽,你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婶瞪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虎子,将三天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王动听。
原来三天前,也就是王动留假书离家,跳崖寻死的那天,挖矿为生的王动父亲晚上回家后见不到王动,却看到了王动留给他的那封书信,
细细看过了信里的内容后,王动父亲忽然想起了早上出门时,儿子王动种种的怪异举动,当下吓了个不轻,慌忙去到隔壁找虎子验证信里内容的真假,
憨实的虎子本来就脑子不灵光,在王动父亲和自己母亲也就是张婶的连番追问之下,终于出卖了王动说了实话,说根本没和王动一起出过门,更别提见过什么老头。
王动父亲一听便知道坏了,儿子一准是想要轻生寻死,急切之下他急匆匆的就想出城连夜寻找王动,热心的张婶和虎子也一起追了去。
哪知祸不单行,王动父亲慌乱间在街上踩到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脚,被那富家公子和两个下人一顿拳脚打昏在地。
张婶和虎子将他抬回家后,他一来伤心儿子怕已不在人世,二来那一顿拳脚确实不轻,所以三日白头卧病不起,即便是偶尔醒来,也是精神恍惚的喊着王动的小名,泪流不止。
听完张婶的话,眼神早已阴沉似水的王动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握紧拳头咬牙问道:“婶子,那个打我爹的东西,你认不认识?”
张婶犹豫了一下,忽然用力的点头道:“认识,说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亲舅舅何仁义的儿子,你的二表哥何……何勇。”
张婶说着说着,就见站在对面的王动,两道粗重的刀眉渐渐竖起,等她战战兢兢勉强把话说完的时候,就见眼珠子都红了的王动面色无比狰狞。
“何、勇、狗、贼!安敢如此欺我父子!”
王动两只拳头越攥越紧,“咯咯”直响的骨节声中,十几年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十七年前,王动的母亲何玉茹难产而死,抛下了入赘何家的丈夫王远山和刚刚出生的儿子何动,哪知三年后何老爷子刚刚撒手人寰,继任家主的王动舅舅何仁义便起了歹心。
他非但强占了亡妹何玉茹留给丈夫和儿子的房产,田地,店铺,更将妹夫王远山和年仅三岁,体弱多病的外甥何动赶出了何家大门。
从那以后,住回贫民区老宅的王远山带着儿子何动,开始了苦不堪言的生活,而当时三岁、懂事过早的何动便跟随父姓,改名为王动,发誓和母亲早已经不在的何家名断情绝,永不相认。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何家再也没管过王动父子的死活,而生性好强的王动,也再没从那个所谓的舅舅家门前走过一次,倒是先后被那两个表哥何威何勇,纠集着一帮富家子弟欺辱嘲笑过好几次。
这一切的一切,王动并没有忘记,相反他对何家积满了恨意,只不过他不想再与何家有任何瓜葛,自己和父亲再苦再难,不是照样也挺过来了吗?
没想到时隔多年,父亲竟再一次伤在何家人的手里,而且伤的如此之重,王动再也忍无可忍,他腾地转身就想去找何勇报仇,可转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何勇那狗贼,他跑不了!而何仁义欠自己父子的旧债,这次也一并讨回。
当务之急,是先救了父亲性命。
想罢,王动强压着熊熊怒火看着站在一旁满脸关切的张婶,问道:“婶子,不知可曾给我爹请过大夫?”
张婶叹道:“自然是请过,大夫说你爹忧伤过度,再加上受了外伤,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怕是生机将尽,不久于人世。”
“生机将尽?不就于人世?”王动心里猛的一痛,不,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这么走了,绝不能。
“生机将尽,生机将尽,灵丹妙药……生机,妙药?”
王动紧皱着眉头在床边来回走动,喃喃重复着这些话,忽然,他眼睛一亮。
朱玲曾对我说,木主生机,而我的身体吸收了树妖少一半的木灵精华,只要不是受伤过重,那我完全不用药物就可以自行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