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齐芳搭了把手扶着他的胳膊,忽然看了看慕容紫衫,弱弱的心虚道:“大姐,原来他不是你男人啊,我先前口无遮拦,你千万别在意啊。”
“大姐?再敢叫我大姐,我撕了你的嘴。”慕容紫衫一下子便怒了,腾地站起身刚想抽齐芳一个耳光,忽然发现一旁的王动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她顿时想起了刻意在王动面前装出的大家闺秀的淑女形象,看向吓了一跳的齐芳柔声道:“姑娘家最是在意自己的年龄了,你同为女人应该知道这一点,这次我原谅你啦,以后不可再犯,知道吗?”
齐芳连连点头,王动眨了眨眼,也觉着慕容紫衫这话在理。
女人嘛,有几个不在乎自己的年龄呢?慕容紫衫年方十八,却被看起来能有二十五六岁的齐芳喊大姐,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摇了摇头暗暗一笑,带着慕容紫衫和齐芳走到了段水流众人跟前,解除了捆着胡启年三人的两条捆仙索。
段水流神情复杂看着王动点了点头,沉默少许后道:“多谢你刀下留情,段某记下了。”
王动默然少许,忽然问道:“除了今日晨时的老头和青年,你曾杀过多少无辜之人?”
段水流目光一闪,道:“怎么?你要打抱不平?”
王动直视着段水流的眼睛,没有做声。
段水流沉默少许,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段水流自从拜入剑符门修行以来,除了那一老一少两个鼠辈,无论门里还是门外,从未枉杀过一人。”
“哦?”王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头一阵轻松。
“不相信?”段水流胸膛刚刚挺起,却又转瞬塌了下去,眼睛里的黯然仿佛一座大山,压的他身形微微佝偻语声低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总归是因为我,害死了两个师弟师妹。”
悄然走出人群,段水流在一众师弟师妹第一时间来不及制止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留恋的看了看面前碧波荡漾的深潭,回过身来的同时,手中反射着阳光血一样红的符火鉴高举过顶正对着他的头颅。
王动瞳孔一缩,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满身的血液瞬间沸腾。
一众满脸不解的剑符门弟子几乎同时明白了过来,纷纷呼喊着段水流不要做傻事。
段水流看着神情凄然的那些剑符门弟子,微笑着道:“人,犯了错,必须有勇气去承担后果,这样才不失为人,诸位师弟师妹保重,我去了!”
“不要啊段师兄……”剑符门弟子齐声大叫,符火鉴之威,他们听过,一旦激发,玉石俱焚。
然而段水流紧闭双眼却是置若罔闻,扣在掌中葵花盘模样的符火鉴猛然间红光一闪,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小孔中,春蚕破茧一般,猛的钻出了一簇簇火苗。
王动呼吸一滞,那一簇簇冒出小孔吞吐不定的火苗,隐隐约约呈淡红色,定睛一瞧,却又似乎是透明,纵然相隔四丈多远,符火鉴上散发出的滚滚热浪,依然烤的人面皮生疼。
眼看着段水流便要自杀在他的符火鉴下,慕容紫衫和齐芳悚然动容,王动踏前一步有心规劝,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既佩服,又惋惜。
是啊,人犯了错,终归是要承担后果的,除非不是人,段水流不失为顶天立地的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剑符门男弟子忽然阔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奋力嘶喊道:“段师兄,你若一定要死,我陪你一起上路!”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把阔剑架在各自的脖子上,七嘴八舌喊着同样的话。
王动一阵动容,有同门如此,段水流不枉此生!我王动若是有朝一日到了这般境地,是否有人能如此待我?虎子?小丁?若雪……
“你们……”段水流举着火光吞吐蓄势待发的符火鉴,一个一个的看过了那些情真意切的脸庞,仰天闭眼长长的一声叹息,颤抖着手臂最终收了符火鉴。
然而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就此作罢的时候,就见他右掌一翻一把扣住了他的左臂,“咔嚓”一声脆响,鲜血迸溅中,血淋淋的整条左臂,已被闷哼一声的他,齐肩拧掉……
“从今以后,因我而死的师弟师妹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只要我不死,他们的家人后代,都有我段水流不遗余力的照料!”
段水流掌中突然升腾起火光,一举吞没了撕下来的左臂,看着浓烟火光,他郑重发誓。
剑符门弟子都傻了,回过神来后一个个抢到浑身颤抖咬牙不哼一声的段水流身旁,流泪的流泪,上药的上药,乱做了一团。
躺在地上的胡启年三人泪洒衣襟,既是怜惜又是仰慕的目光,定定的望着人群中那个屹立不倒的独臂之人。
王动忽然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只小瓶,倒出了流光溢彩的一粒丹药,捏着灵丹走了过去,“这是定元丹,可以瞬间止痛,疗伤的效果也是不错,你服下吧。”
“你……”段水流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意味,看着王动的眼睛,忽然伸出手掌抓过了定元丹,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慕容紫衫咬着嘴唇默默沉吟,齐芳愣愣的看着两个对视中的男人,剑符门弟子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众人以西光影斑驳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鼓掌大笑声,“呵呵呵呵……仇敌之间,惺惺相惜,真是好感人,赢某也来凑凑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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