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字本意就是指“行动困难,不顺利”的意思,中国传统经典著作《易经》的“蹇卦”是著名的凶卦之一,看中国地理,益州正是处在神州大地的西南方向,‘蹇,利西南,不利东北’,难道是上天给川蜀之地下的一个“诅咒”不成?
抛开史书记载的神秘学不提,由于上述“益州”的地理特点和人性贪婪弱点的完美结合,导致中国历史上任何中央政府在“征伐西蜀”之时,都会慎之又慎,这种谨慎不仅在于选择入川主将的前后考量,还有对于整支入川军队的监视和掣肘力量的安排,这就要求不仅对入川军队的高层领导要有“制衡”,而且还要储备一支更加强大的军事力量对前锋军队进行“威慑”,让入川征伐的军队从上到下都纳入到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中,当且仅当上述“威慑”和“控制”可以实施之时,“征伐西蜀”之战才能让皇帝安心,才能真正成行。所以,貌似一支偏师就可以完成“平灭益州”大业的表象背后,是实实在在的邢峦口中的“举全国之力”才可以完成的任务。而这些条件,对于公元505的北魏帝国,都是不具备的。
我们知道北魏帝国镇西将军邢峦南下征伐的起因是夏侯道迁在汉中的兵变,北魏帝国皇帝和整个上层决策机构决定出兵的目的是接应夏侯道迁,并占据汉中,是完全没有紧接着“吞并益州”的预案的。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邢峦在前线势如破竹,获得空前大胜,益州的大门已经被不经意间敲开,但此时的北魏帝国并没有做好“举全国之力吞并益州”的准备。
史书记载,此时的南梁帝国皇帝萧衍正在策划大规模的北伐,淮河沿岸的小规模军事摩擦正在加剧,此时的北魏皇帝元恪并不是没有力量派出邢峦所要求的“兵力”和“辎重补给”,而是没有力量同时派出“支援”邢峦所要求的“兵力”和“辎重补给”,以及“威慑”邢峦不生异心的“兵力”。此时摆在元恪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
1、支援邢峦彻底拿下“益州”,但为了不使邢峦生出“独立念想”,必须大规模往关中、汉中地区増兵,整个帝国军事重心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向西部倾斜。但是此时淮河沿线的腹心地带已经战云密布,一旦留守义阳、寿阳的边防军由于帝国军事重心西移导致溃败,帝国辛辛苦苦打下的淮河两岸的地盘人口将付之东流,更要命的是一旦南朝收复义阳、寿阳,南朝的“江淮防线”将再次合拢,日后再想南下,那是难上加难。
2、支援邢峦彻底拿下“益州”,但并不大规模向关中、汉中増兵,军事重心依然在淮河沿岸,准备迎接和南朝的再次“大会战”。而此时邢峦军威大振,个人威望爆棚,帝国必然要冒邢峦带领的南下军兵汇同前去“支援”的军队一同在“益州独立”的风险。同时,由于抽调部分资源前去增援邢峦,淮河战场有可能和南朝打成平手,拖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对帝国影响巨大。
3、见好就收,趁南梁“益州”混乱之际,在汉中采取守势,在获得已到手地盘实利的前提下,集中力量和南朝在淮河沿线大决战,以期彻底打垮南梁的军事实力,一次性解决南方主战场的问题。
不仅元恪,我想绝大多数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都会倾向于选择后者,召回邢峦,参加淮河主战场的“大决战”就成了历史的必然。人性就是这样,“规避风险”是人类数万年进化形成的“应激反应”,回望历史,让人唏嘘不已。
史书记载,邢峦从四川前线返回汉中,接受到达关中的骠骑大将军源怀的统一指挥,对盘踞在秦岭山脉的氐人仇池国武兴政权发起了“报复性”攻击,仇池国哪里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北魏铁骑的对手,氐人首府武兴城毫无悬念被北魏攻破,仇池国再次灭国,氐王杨绍先被生擒活拿,押送洛阳。
北魏帝国镇西将军邢峦功德圆满,返回首都复命不提。南北两大帝国围绕汉中、川蜀的征战也告一段落。而此时,南梁皇帝萧衍正在策划一次空前规模的“北伐”,淮河沿岸上空战云密布,一场大决战就要到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