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微风轻暖,阳光正好,而此人却独独坐在茶棚中角落的阴暗处。
这几个少年一开始的时候,并未注意到他。他们只一心想着被碧天山庄收为弟子,将来在江湖中闯出自己的名头来,此时正踌躇满志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江湖中事,好似在炫耀谁对这江湖更了解一般。
“说实话,这江湖当中,还有哪个门派能与碧天山庄相比?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之前庄主以一人之力对战十几万大军,保住了差点被攻破的延庭京城。这也就是碧天山庄的庄主,除了她之外,这天下间有谁能做得到?庄主连十几万大军都能一力单挑,江湖中的其他门派谁敢得罪她?怕不是不要命了。”此人语气之中,不由带上了几分骄傲之气,好像自己已经是碧天山庄的弟子了一般。
“话说,”另一少年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其他几人道:“之前我听说,碧天山庄的庄主好像是被阎门门主给劫走过,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那是阎门门主太卑鄙了,趁庄主正与别人动手,不防备。他们那些歪门邪道,不就是喜欢做这些乘虚而入,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如今这阎门散了,阎门门主已死也算是得了报应。要是那阎门门主没死的话,我定是要亲手将他给杀了,为武林除害!”少年紧紧握起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这么说完之后,角落里忽然传开一声嗤笑。
在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之后,接上这么一声嗤笑,意思显然是不难猜的。
几个少年闻声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坐在角落中的一男子,男子着一身褚色春衫,五官普通,脸色看起来有几分苍白,一双眼睛深沉地看不到底。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男子并未看他,只是接着饮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其他的都挺对的,只是这最后一句……实在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那少年闻言顿时羞恼至极,站起身来,瞪着那男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笑我?!”
“我的确是不算什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小伙子,你见过那阎门门主吗?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杀了他?不是我小瞧你,莫说是现在,就算是你苦练上一辈子的武功,也未必能打得败他。”
少年此时正是一心期望着进入碧天山庄,展望着将来在江湖中闯出一片名堂,成为一代大侠呢,自认为自己前途无量,哪里忍得别人这般往自己头上泼冷水?
“难道你认识那阎门门主不成?你又如何能断定我不能杀了他?”
“小伙子,你也就仗着那阎门门主已经不在了,才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若是那阎门门主还活着,你断是不敢这样说的。”
这男人一语道破了少年的心思,少年越发羞恼,竟是快步上前去要跟他动手。只是还未走到那男子的身边,少年竟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是畅快,“我还倒是个什么人物在这里指点江山呢,原来是一个残废。”
却原来那男子坐的根本就不是平常普通的椅子,而是下面带轱辘的,这分明是给不良于行的人坐的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