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木奕承瞳孔骤缩,高喝一声:“杜铮何在?禁军何在?”
殿门被人推开,禁军统领杜铮全副戎装,大步走入殿中。
链甲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寝殿中回荡。
木奕承指着木叶对他下令:“把这逆女给我拿下!”
杜铮却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冲着木叶行礼:“郡主殿下有何吩咐?”
“父王身边伺候的人不得力,将他们处置了,换一批新人进来。”木叶顿了片刻,又加了一句,“我与父王有事要说,除非我叫,否则不许让无关的人进来。”
杜铮恭敬领命出去,不看木奕承一眼。
片刻之后,就听殿外有整齐的脚步声,是禁军将寝殿团团围住。
木奕承已经将心中的惊异藏起,脸上是一片平静,他沉声问:“杜铮何时变成了你的人?”
“因为杜统领是聪明人。”
木奕承冷笑一声:“聪明人可做不出违逆正道欺君叛国的事。”
木叶看出他在拖延时间,却乐得陪他做戏,慢条斯理地回答:“父王是君不假,但毕竟时间是往前走的,杜铮这样的聪明人清楚,比起叛了您,得罪未来的君王才是得不偿失的做法。更何况,从龙之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从龙之功?”木奕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哪门子的从龙之功?尔等逆臣还妄想夺取朕的王位,当真是痴人说梦。”
他的态度突然冷硬起来,右手做了个从上往下一劈的动作,看着木叶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半晌,却是毫无动静。
木奕承愣怔之时,木叶突然嗤笑一声,右手拿出自己的匕首把玩。
刀身的引血槽上还带着隐约的血迹。
木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父王是在等您的暗卫们出来?可惜,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看着木奕承额头上隐隐蹦出的青筋,木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得不说,父王的暗卫们,论武功是比不上王兄的狼卫的,父王居然放心让他们在您身边呆着。”
匕首在木叶指尖化作一团泛着寒意的银光,随着匕首越转越快,木奕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就在匕首将要甩飞出来的瞬间,木叶忽然翻转手腕,把刀柄牢牢握在手中。
木奕承抓住这个机会,按下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下暗藏的机关,瞬息之间,他身后出现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木叶手腕一动,匕首携着凛冽的风声,从木奕承的脖颈处擦过,穿透衣领死死钉在殿中的大柱上。
西凌尚武,木奕承自然也有几分本事,知道从暗道遁走无望,就想将匕首拔出,与木叶一战。
手上使了几次力,可匕首仍是牢牢插在柱中,纹丝不动。
“父王,儿臣身上带着伤,疼痛之下,脾气难免比平常暴躁些。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父王担待一二。”木叶走近木奕承,阴恻恻地威胁道。
到了此时,木奕承仍不肯束手就擒,出言挑拨:“木北墨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做这弑君的事?聪明如你,难道不晓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木叶不为所动:“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
她凑近一些,又从靴筒中抽出一把更小的匕首,贴近木奕承的喉咙:“自被父王认回来之后,我一直是父王用来平衡朝局的棋子。我自认一向做的不错,所以我感兴趣的是,发生了什么,让父王这样干脆利落地要逼我死?”
木奕承并不说话,木叶用刀刃在他下巴上轻轻一挑,割断几缕胡须:“嗯?”
语调微微上扬,带着纯然的好奇,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恨意,但木奕承从沁凉的刀刃上能清楚地感觉到,木叶是想杀了他的。
他意识到这是个激怒木叶的好机会,盛怒的木叶定然会比冷静自持的木叶有更多的破绽。
“你是朕的女儿,朕该让你死的时候你就得死,就算是蝇头小利,只要朕觉得值,你就该感恩戴德地去死!”
木奕承梗着脖子凑近木叶,逼她把手中的匕首往后撤:“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你,你死了会有谁替你难过吗?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着,任何话从他嘴中说出都仿佛变成了绝对正确的金科玉律。
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是真的,木叶是游荡的鬼魂,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南宛和西凌都拒绝接受她,曾经的亲人好友视她为敌,现在的亲人只把她当作棋子。
木奕承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不论木北墨给过木叶什么承诺,实际的目的都是利用她。
和自己一样。
可以在木叶有用的时候对她百般宠爱,也可以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这句话起到了木奕承期待的效果,木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墨绿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