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竹被周身的疼痛给弄醒,张开眼睛,自己已经回到竹苑。她试着动动身体,虽然有些酸痛,但却没有失去自由。她轻轻松了口气,昨天夜里,那个老头子对自己做了什么呢?她想起了那瓶药,希望自己没些什么不该的。唉,可是事实上她的确了不少。
孟心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听到有人:“娘娘最好还是别忙动!”老头子正坐在屋子正中,捻着胡子,笑望着她。他挑挑眉,淡淡地:“昨天的药用得多了些,会令娘娘的身体有些疼痛,不过已经开了方子,服上两计,两天就没事了。”
“那我应该对你谢谢了。”
老头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腿跪地,“林可风参见竹妃娘娘!”孟心竹皱皱眉,这老头子又玩得是哪一招。“臣仍焰族的长老,”老头子从怀中拿出令牌,“只是担心娘娘会对月国不利,所以才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孟心竹眯眯眼睛,“这么,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抵抗住他的药,一定了不少东西。
“‘如果你忠于月国,可以不必担心我会对它不利。如果你有欲于月国,也不要指望我能提供对你有帮助的信息。’臣感谢娘娘的这句话,月国有娘娘真是幸事。”
孟心竹冷笑了一下,“这么,我有您这样的干外公,也是幸事了?”
“看来,娘娘在怪臣不敬之罪。”
孟心竹枕在枕头上,闭着眼睛,“无所谓了。如果你可以早点告诉皇上,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可以上路省亲的话,我会觉得有您这个干外公是件幸事。”
宏德龙湫怔了怔,从送孟心竹回来他就站在房门外,听到她的话,他不由地低下头。
林可风望了望门口,他可以想像得出皇上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个什么表情。“好,您服了这两计药,我会再为您诊脉,若确无碍,臣会禀报皇上,让娘娘早日省亲。”
“那就谢谢了。”
接下来几天,竹苑热闹非常,许多不曾见过面的后妃知道她将回乡省亲,都跑过道别。虚情也罢,假意也好,谁叫她成为第一个入住乾月殿的后妃呢?现在的她又成为大家巴结和讨好的对象了,连月妃和林妃两位最有势力的后妃也来到竹苑。月妃很担心这位妃子会知道些什么关于她被掳劫的事,不过看起来她好象并不在意。原本她去省亲,一路上应该有更多的机会,但月妃知道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手的。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是多么重视竹妃,经过上次被掳,她的身边又怎么会最有松懈的时候,不定这正是一个局,等着那些不甘心的人往里钻。
送走那些嫔妃,孟心竹回到房间,拿出攀岩包,里面已经装好了她的攀岩服,再加上她的毛衣和剩下的毛线,整个包包都已经被装得满满得了。她将换珍珠余下的银票分成三份,这是她唯一可以留下给陈公公他们的了。老头子守信,已经告诉皇上竹妃身体无碍。而宏德龙湫也下谕,二天后她便可以正式留开皇宫了。
即将离开之时,九皇叔夫妻又进宫了,看着他们递上来的银票,孟心竹愣住了,虽然不太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但一万两银票也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心竹女儿呀,这个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九皇叔摸摸头顶,“干爹知道你想过些平淡的生活,不过你要以什么为生呢?凭你这小脑袋里的想法,要想平淡可有点麻烦了,所以干爹就来帮帮你。干爹我呀,开了商行,把你设计的那些玩意都大批做来,让月国的人都可以玩得到,这个就是给你的分红!”
“您的商行也开没多久吧,就赚了这么多?”
“哈哈哈,的确是开没多久,不过生意不错,而且已经在全国各地都设了分号,要赚银子还不简单吗?实际的分红呢,的确没有这么多,不过先提前预支给你了。你出门在外,漂泊不定的,用钱的时候多了。我们可给你记着预支账,直到你的分红达到了这个数目后,你才可以再来支取,所以这些钱你也要省着用,花超了可没得多的。”九王妃笑道。
“心竹女儿呀,干爹这么做,一来是心痛你这个女儿,你一定要出去,干爹干娘也不拦你,但总也不忍心让你吃苦。二来嘛也算是私心了,你若走了,谁给我们做那些新玩意呀?所以呀,心竹女儿,我们跟你打个商量。你呢,在外面随便怎么玩怎么乐,只是定期给干爹我设计个新玩意,一来让干爹知道你好好的,二来干爹也有乐子,又可以丰富商行,有银子赚,你也可以过得舒服些。三来嘛,有我这个王爷坐阵,这些新奇的玩意也不会让你倍受关注,想平淡不就容易了。”
孟心竹微微低下头,其实她知道九皇叔出这个主意,一半也是为了宏德龙湫。这段时间她都在考虑出宫后应该如何生活,比起受人瞩目,平淡真得很可贵。九皇叔的建议的确可以让她生活无忧,而且免去了被更多人关注的麻烦。
“好,那就算我也参股了,不过分红不用这么多,”孟心竹将其中的九千两还给九皇叔,“我先预支一千两,其他的再算。我会定期给您新的设计,但别问我在那里,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在全国分号外张贴告示,我看到了就会把处理意见给您。另外我还要一个专属的令牌,见令牌即可支付银子。”
“好!干爹再给你一个特殊图案的戒指,你以此戒作为封印,有此图案方为你的亲笔。另外,戒指和令牌同在方可支付银子。”九皇叔站起身,背着手,“心竹女儿你放心,干爹答应你,决不会向任——何——人泄漏你的踪迹。”
“好,干爹一诺九鼎,心竹信得过。”
“太好了,总算是放下一颗心。”九皇叔眉开眼笑,尔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对了,这是你干外公要我交给你的。”
孟心竹接过打开一看,居然是画得很详细的月国地形图。没想到这老爷子如此有心,可能这算是他对于折磨自己的一点补偿吧。孟心竹不由笑了笑,这东西正是她需要的。送走九皇叔老俩口,孟心竹坐在房间里,仔细地研究着地图,思考着自己未来所要走的路线。
宏德龙浩站在书房里,还有两日皇嫂就要正式离开皇宫了,皇兄还如往常般勤理朝政,但他知道皇兄此刻的心情,眼看心爱的女人就要离开,而且还是自己亲自放手的,那滋味可是苦中苦,无奈中的无奈。虽然皇兄过可以放下,但他的眼睛已经泄了底,那满目的惆怅、心酸、不舍不忍,如何放下,又怎么放下?
宏德龙浩没有忘记皇嫂在溪水边过的话,皇嫂送了《至少还有你》给他们,又送了“其实世上最珍贵的就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这句话给他们。深知情事的皇嫂,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兄在想什么呢?看来自己是需要跟皇嫂谈谈了。
孟心竹在房间里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所要带的东西。“小陈子,这些银票我已经分好了,你拿去交给如儿和莲花。”看着陈公公的眼神,她继续,“不要问我为什么,感谢你们的照顾,这种家的感觉不是这些银票可以衡量的。在宫里的生活不容易,你们又要照顾家里,多得是用银子的时候,家里过得好些,你们也少些牵挂。”孟心竹将银票交在他手里,“另外,九皇爷已经答应了,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他会关照你们,所以不必担心。”
“娘娘,为何不让奴才们跟着去呢?”
孟心竹笑了笑,“此去路途遥远,不是一时就可以返回的,你们有家有口的,岂不牵挂?再皇上已经安排了随行人员,你们就不能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
陈公公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皇上下旨让娘娘回叶省亲,但娘娘的话,娘娘的眼神,怎么感觉她好象不会回来一样。
玉儿来到竹苑,对着皇嫂好一阵抺眼泪,孟心竹笑着劝慰她。
宏德龙浩望着皇嫂的笑容,不禁想起来皇兄来。“玉儿,你不是绣了副图要送给皇嫂吗?刚才走得太急,忘了拿,你回去取来吧!”
目送玉儿离开后,孟心竹转头望着宏德龙浩,“十皇子有话要吗?”
“皇嫂,可不可以不要走?”孟心竹挑挑眉,十皇子是唯数不多知道她要离宫的人。“我知道您在怪皇兄失信于你,可是您知道吗?您失踪的那段时候,皇兄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拥有您,却更害怕失去您。您音讯全无,他束手无策。下皇榜是他唯一能找到您的方法,他不想用却又不得不用。其实皇兄根本无意要杀他们,他对我,要走一步险棋,我知道您的失望跟心痛,但皇兄的痛并不比您少,他是刳着自己的肉,流着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