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叹了口气。一行人被别人追杀,手下都死了,自己好不容易被救回半条命,这人的事,恐怕不是一般的烦难,难怪即便昏迷都不安宁。
想起那人的伤,刘青把他的衣服袖子褪下。他右胳膊上的伤口前两次换衣服时已看到了,但实在没时间处理。现在一看,倒吸了口气,只见伤口狰狞,感觉很不好。
她想起芥子里还有田七,那可是止血、补血、消炎的圣药,也叫三七,现代云南白药里便是以它为主药的。当下赶忙把田七拿出来,放在手掌上运功弄碎,拿了个碗装了,调了点水进去,把这药糊糊直接抹到伤口上。又再弄了点稀的,想给那人灌下去,可还是徒劳无功。怎么办?
想起前世里在电视上救人的镜头,刘青犹豫良久,终一咬牙,自己喝了一口药水在嘴里,然后嘴对着嘴,用舌头撬开那人紧闭的牙关,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这田七有安神的作用,一会儿功夫,就见那人神情放松安宁,似是睡过去了。刘青又累又饿,从空间里拿出个饼子,啃了几口,喝了点水,也晕晕沉沉的睡去。
到了九江,天差不多要亮了。刘青醒来,摸了摸那人的头,还是有那么烫,不禁叹了口气。
远远看到九江城门,刘青又有些犯难了。明朝有这样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自己的路引是有的,可这人的呢?
她原来只在芥子里装过野牲口,现在,装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刘青看看那正深度昏迷的男子,又看看车篷外赶车的张老汉,决定试一试。
待到城门口,守城门的兵过来掀起篷帘时,只见刘青一个人坐在车里,正揉着迷糊的双眼,睡意朦胧。他接过刘青的路引看了看,便挥手放行。
蒙混进了城,刘青赶紧把人从芥子里调出来,看到路旁有雇车的人在等生意,忙让张老汉停下车,给了钱,打发他离开。又重新雇了一辆车向城里走,让车夫直接把他们拉到九江城最好的医馆门前。此时也才五点多钟的样子,看看医馆的馆门紧闭,刘青只好去拍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嘟哝哝:“昨晚有急诊,半夜才睡下。现在这么一大早就来敲门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刘青不好意思,再三道了歉,那人脸上才有了笑容,跑进去请了一位老者过来。
“大夫你好,我和哥哥遇上抢劫的,哥哥为护我,被砍了一刀,又掉到了水里,麻烦你帮忙看看。”刘青作了个揖道。
那老者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摇头叹息道:“情况很不好,小哥你用这药很好,刀伤倒不碍,只是患者这段时间忧思过重,心情郁结,休息也不好,再加上这大冷天的落水受寒,还呛了水……我给你开几付药,情况如何就看他造化了。”
刘青听了也无可奈何,“尽人事,听天命”罢。这古代医馆是没住院的,她只好拿了药,又雇了一辆车,在医馆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本来按刘青的想法,这人惹的麻烦应该不小,得马上离开九江才安全,但现在状况不妙,只得住下再说。
对于武侠小说里描写的用内功治病、头上直冒气的那种,刘青实在不会。看来只能如大夫说的——看造化了。在客栈煎了药,灌药的事却很麻烦。这人一直牙关紧闭,灌不下去东西,对着一个大男人的用嘴喂药,事急从权的时候还好,现在刘青可不干。最后还是想了个办法,用汤匙橇开他的牙齿,一点点地把药灌下去。灌完一碗药,刘青竟然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