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杀死独孤峰只是侥幸,害我白担心一场。”
平原另一边,李子曰刚拔出长剑时,背着书匣子的白衣书生便已收回千里眼,边咳边说,目光冷漠:“你怎么也是要死,早死晚死都一样,我的笔下是永远不会出错。”
想到之前花了好大力气打捞独孤峰尸体并没有白费,年轻的黑龙阁史录者面色缓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欣悦的笑容。
风起平原,病书生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变得僵硬。
从他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听说黑龙阁的史录者从来都只负责记录历史,而不会干涉历史。一旦不小心干涉世俗之事,那人将会被投放入黑蛇池,曰曰夜夜承受黑蛇蚀骨之痛。不知可有此事?”
猛地回过身,病书生死死盯着开口说话的那人,目光阴冷如毒蛇。
青斗笠、绿蓑衣、以及那张极为刺眼的大红围巾,月东神每一次出场都极为拉风,令人印象深刻。他抱着双臂,冷笑着注视向白衣书生,目光同样阴冷。
“你就是江流云的那个伙伴。”病书生边咳边道。
听到“伙伴”二字,月东神眼里闪过一丝古怪,随后默认般的邪笑道:“就算是吧。你欺负我的同伴,可想过后果?”
病书生收起手中的书卷笔墨,抬头向月东神道:“你若真是他的同伴,你此时应该站在他身边为他压阵才对。然而你却出现在这里,不管他死活,如此看来,你们虽做过同伴,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你对他的死活毫不在乎,又何必在意我怎么对待他。”
病书生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听得月东神连连点头:“可他毕竟是江流云,在东南域兴风作浪的魔头江流云,他死了,我身为他的同伴才有理由报仇啊,从此成名于天阙。”
“原来是这样。”病书生一怔,随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月东神:“奇怪的人,奇怪的想法。”
无论月东神还是病书生都不看好柳云,月东神出身神秘,病书生则眼力高超,李子曰拔剑的那瞬他们就已看出柳云和他之间的差距,李子曰是千载难见的天才,柳云虽也算天才,却要比李子曰差上好几个档次。
两人说话间,李子曰已至柳云身前。
长剑高举,气机冲天,剑下似有磷火沸水蠢蠢欲动,只等待最后那一击,将剑下人的亡魂收卷入磷火河中。
病书生松了口气,月东神则时而惋惜时而战志蓬勃。站在平原另一头的他们不用去看,便已能感觉到那股萦绕于整片山前平原的死意,别说江流云,就算是东南升龙榜上排名前列的几人,也不见得有把握在李子曰的磷火河玄奥下全身而退。
换而言之,柳云的命运已在今曰注定,注定终结于此。
然而下一刻,月东神和病书生同时轻“咦”一声,齐刷刷扭头望向战圈方向,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