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之后便明白过来,有些无奈地道:“阿欢同你说的?”崔明德不许我和独孤绍说她的事,我也遵照诺言,此事既不出于我,那便是出于阿欢了。
独孤绍对我眨眨眼道:“你莫管是谁同我说的,只告诉我是不是?”见我点了头,便越喜气洋洋,笑眯眯地道:“我还当她真的就一点都不管我了,原来都是嘴上说说――上回阿宝拿来的药,我看也像是她给的,可恨这贼厮当了闲厩使,还摆起架子来了,到底不肯告诉我药是哪来的,什么‘不可泄露禁中事’,哼。”
我听见“阿宝”二字,想了一想,才知她说的是斛律多宝,一时只觉好笑,推她道:“我又不管禁卫事,你在我面前拐着弯夸一万遍斛律也不顶用,要夸就到我阿娘跟前夸去。”
独孤绍笑道:“她从前虽跟着我,现下却入了宫,是宫里的人。我一个翊卫郎将,夸闲厩的人算什么?白和你说一句罢了。”
我笑而不语。独孤绍却又斜眼看我:“一月不见,你倒是比以前精细许多,在宫中还可好?病得厉害么?崔二元月晚会得了赏识,又跟了你这主翁,而今是不是春风得意?”
我半开玩笑地道:“我若答了,算不算‘泄露禁中事’?”被她环抱着手一瞪,方笑道:“在宫中还好,只是忙,崔二更忙,我们预备仿着外边的科举,每年在宫里设考试选人,今年是头一次,什么都要新定,乱糟糟烦得很。你晚一二月再约,我们一定赴约,现在谁也没空出来。”
她露出些许失望,嘴上却道:“只说请你和韦四,谁说要请她?”
我依旧只是笑,她见没消息,便拱手道:“既这样,就等六月木兰骑当番时再说罢。那时我也得常见你们,有事大伙也好商量。阿耶差人送了些土产回来,除进太后与圣人之外还有不少,我这里带了三份,你一份,韦四一份,崔二一份,还有些小东西给庐陵王大郎玩,有些物什给宋娘子、柳大令、冯翁,你跟前和韦四跟前的几位小娘子也有,都写着名字,你看着分罢。”说了正事,略停了一停,又道:“郑博那事…你是太后亲生的女儿,这些事再怎么牵涉,也牵不到你头上,凡事但放宽心,不要自苦。若真是心里闷的不舒服,就叫人传句话,我只要不当值,自然随传随到,要喝酒,要赌钱,要斗鸡,要打猎,都随你,便是当值,倘若没什么要紧事,出来一二个时辰总也不打紧。天下事总有出路,莫自己闷坏了自己。”说得我心中一暖,低声道了一句好,她也不多说,就叫人把东西一股脑堆进来,一阵风似的就走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