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大哥的这一番带有托孤之言的味道,使得郑芝豹与郑鸿奎的心里很不是味儿,也有难受之感,前者更是有一些负气地说道:“既然这样,大哥,你何必应付那些大顺军,不如和我一起走,逍遥快活于海上?”
在郑鸿奎同样的目光期待之下,郑鸿奎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摇头的同时,也在解释道:“郑彩说得不错,咱们郑家发迹的根据在福建,在内陆,如果没有了这个根据,也就等同于失去了支撑,水师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没落下去,还会没落的很惨。”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做准备,博一下,来一个大豪赌,如果大顺朝能够坚守承诺,善待于咱们郑家,你们日后再回来。”
说到这里,郑芝龙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沧桑、倦怠之意,摸了摸有一些斑白的头发,感慨地自语道:“落叶总要归根,祖祖辈辈生死都在这里,在海上漂泊了大半生,大哥可不想再客死于海上。”
此言一出,顿时戳到了郑鸿奎与郑芝豹心里的最柔软之地,不仅有一些心酸,眼睛发涩,就连过激莫郑芝豹,也老实了下来,并保证道:“大哥,你管放心,我不会让成功乱来的,一定安全的退回海上,伺机而动,观察内陆的时局。”
“是啊,大哥,我与芝豹一定会照顾好成功侄儿的,静待时局,如果大顺军真得背信弃义,对大哥、大嫂你们不利,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即便不能推翻大顺朝,也骚扰的李自成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东南沿海永无安宁之日。”
郑鸿奎的话语虽然缺少一种底气,却提醒了郑芝豹,使得后者的激进个性再次回归,从接下来的言语之中可窥得一二。
“对,到时候,如果大顺朝真得对大哥大嫂和各个侄儿不利的话,我们就联合洋人、日本人,不停地骚扰东南沿海,彻底封锁海岸线,使得他们心绪不宁,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又无可奈何!”
然而,听到这番话语,郑芝龙却是一阵苦笑,露出无奈之色,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芝豹,鸿奎,你们将事情想得还是过于简单了,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存在,先不说倭国人和那些西洋之人可不可靠,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与咱们联合,能够不从中刁难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大哥,为什么不可能?”郑芝豹适时地问道。
“由于种种私利,想要抢劫东南沿海,倭国人或许有那么一丝联合的可能,但那些西洋之人却是绝之不会,他们想要的是内陆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不可能与大顺朝为敌。”
“而且,大哥在海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对那些洋人甚为了解,都是一些落井下石的小人,一旦咱们全都逃到海上,那些荷兰人、葡萄牙人等等,一定会联合起来,趁机夺回东南沿海的霸权。”
“还有,在这些年里,咱们郑家与那些洋人结了不少恩怨,虽不是仇恨四海,但也相差不多,如果藏得那些金银珠宝暴露出来,被他们知道,不痛下杀手才怪。”
一句句话语,就像一柄柄匕首一般,直刺郑鸿奎和郑芝豹的心房,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
当然,这不意味着,一旦大顺朝对郑芝龙不利,他们就不会进行反击,只是反击的力度将会更小,带给大顺朝的痛不够厉害而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