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相大人!”宝络急了,扑向他,抓着他的手,“我嫂子可没跟皇后乱说罢?”
“这个,”宣相大人慢条斯理地推开他的手,“为兄就不知道了。”
“宣白脸大人,”宝络被他气得小眼睛鼓大,他坐正,意图显示他君王的威严来,“朕告诉你,你要是坏了朕的好事,朕饶不了你!”
“嗯?”宣仲安略顿,“怎么个不饶法?革我的职?”
“想得美。”宝络白了他一眼。
宣仲安脸色一缓,没有再与他玩笑,道:“还有几天,准备准备就去罢,啊?到了你母亲前,替我告个罪,就说,就是……”
说至此,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叹道:“就说她所托,宣府后人没有做的太好,还请她见谅一二。”
这一路走来,谁又容易呢?宝络知道他自己难,他这个义兄更难,他心里涩然不已,勉强笑道:“我娘大人大量,不会怪你的,你只管放心好了,她在下面,不会跟义祖和……”
说到这,他看义兄的脸暗淡了下来,他黯然道:“她不会跟他们告你的状的,你放心好了。”
“唉。”宣仲安笑叹了一声,“罢,对了,你要走,是打算怎么个走法,趁着今日事不多,我们先商量下?”
宝络见他别过话,打起了精神,跟他商道了起来。
商量到最后,还是打算大张旗鼓地走,正好走水道,巡查一下两岸运河的事――其实宝络要是直入江南去扫墓的话,这时间来不及,一路下去各地都停留不了,也巡查不出什么来,但如果不说前去之意,各地以为皇帝来查他们的底细来了,光自己安份都能安份不少,各地肯定得把州内之事办得平平稳稳等着他路过,官府这个时候往往是最有作为的时候,吓他们一吓也是好。
遂宝络跟宣相大人商量到最后都兴奋起来了,他现在都跟那些文武百官熟了,太熟了,他们熟他,他也熟他们,他们防着他跟防贼似的,他则是骂他们都骂不出新花样来了,还不如去吓吓那些没怎么见过面的地方官,还能有点新意思。
遂宝络第二天就在朝上颁布了他要大巡江南的圣旨,这圣旨一出,朝廷各臣都摸不清他的意思,都没几个敢出来反对的。
等他们听到这圣旨已经经过官驿邸报传到了官道和运河沿路的各州府,他们就回过味了,这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被宝络皇削了好几层皮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的旧臣,至于那些朝廷新派们,隔日则是在朝廷中大嚎着要圣上莫走,留在京城坐镇天下才是江山社稷最为重要之事。
不过,宝络皇跟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官员一说,江南钱多,这些见钱眼开的新派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随后一拿袖子擦了擦嘴边喷出来的口水,若无其事地又退到了原位,当刚才差点哭出来求圣上留下来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新派的官员们在宣相的带领下,个个打得一手好算盘。
朝廷现在还是太缺钱了,去年各地只收了两成税上来,出去的银子却一文都少不了,现在朝廷又大举兴农,有几个入地方为官的同僚上书朝廷哭穷,要钱修渠道给百姓引水灌溉田地,还有个狮子大开口的,一要就是每年跟朝廷要十万两去修储水湖,那湖说是要修十几近二十年……
户部尚书蔡伦觉得朝廷任命了一批做梦都在想着要银子的官员,好几次跟左相大人递辞呈,不想干了,想回老家务农。
一个国家穷得叮当响,当皇帝的是最明白不过了,所以这晚宝络就叮嘱皇后娘娘,“要把宫里咱们自己的金子藏好了,莫要回来就不见了。”
皇后娘娘见他半夜都睡不着,跟她说这些玩笑话,忍不住笑道:“就这般想回江南啊?”
宝络嘿嘿笑,自从确定他能回江南,他时不时就要嘿嘿两声,有时候坐在宝上下听朝臣跟他长篇大论,他都能走神嘿嘿笑两声,}得他那群臣子们这几天更不敢直视他的脸了。
皇后听着倒是不怕,情人眼里出俊郎君,她看着他傻笑的样子还觉得他怪好看了,“您跟我说说,江南有什么好?”
“哪都好。”宝络傻笑道。
“美人好吗?”皇后很不经心似地问了一句。
宝络马上收了笑,板着脸正经道:“这个朕可一点也不知道。”
“那哪好?”
宝络敛眉,肃目道:“就是钱多,朕是要去要钱的。”
“是了,这才是正事。”皇后娘娘从善如流,又很不在意地道了一句:“也不知道您那位丫头姐姐,见了我会不会满意。”
“肯定满意!”宝络严肃回道,“她不是给你送了心意来了?肯定是喜欢你才给你送的。”
“听说……”皇后又道。
宝络一听这个“听说”就觉得身体发毛,顿时他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假装疲惫道:“夜深了,朕似是乏了,留蕴妹妹,朕要睡觉了。”
说着他就闭上了眼,过了一会,他的小呼噜就打起来了。
被他闹醒来聊天的皇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