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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番外三(二)(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合惠打我……”容铖是大晚上抹着眼泪跑去的储秀宫,一进门就咧着嘴哭开了,“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要把我往死里打……”

“怎么回事儿?”祥嫔已卸了钗环,披着衣裳从屋里头出来,把孩子拉到灯下一看他双颊都肿的馒头似的,心头一阵拱火。她不是省事儿的人,问过几句,就把容铖一拽,去了慈宁宫皇太后面前讨说法。

“……奴才知道皇上不待见我,我没本事,也不奢望得他青眼。好赖还有个儿子给我依靠,却还给人打成这副模样儿……”祥嫔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不止,“可都是主子万岁爷的血脉,除了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个,谁还比谁高贵?就凭他六阿哥书读得好些个头大些,就由得他这么作贱自个儿哥哥么?我们是不妨,只恐怕哪天他容锳长大了,连大阿哥和三阿哥都不放过……”

“行了!”皇太后才陪了太皇太后回来,将将歇下就叫她吵了一通,心里头不胜其烦,又听她提大阿哥三阿哥,只拍桌怒道:“越说越不像!小孩子打个架,你就挖空心思的来我跟前儿挑唆,你是真当我老了糊涂了由得你们算计?”

“太后!”祥嫔心头一震,立刻收了心思,惶惶往前膝行了两步,连连叩头,“太后明鉴,奴才绝没有挑唆的意思!我不过是……不过是……您瞧瞧……”她说就哭了,伸手拉了容铖上前,一面抹眼泪一面道:“打人还不打脸呢,就不说还是他兄长,就是个奴才,也没得说上两句顽话就叫他下这样的毒手。您瞧瞧铖哥儿这脸,都肿成什么样儿了?我做娘的心里怎么能不疼!太后主子,您平日也疼着五阿哥,奴才求您给我们母子做主啊!”

皇太后稍平了平心绪,看眼容铖的脸,眉心就蹙了蹙,只叫传太医,又转而问他:“合惠是怎么要打你?”

容铖一路过来眼泪就没断,脸颊通红,鼻子也哭得通红,听她问,只囊着鼻子委屈:“我瞧六弟调戏四妹妹身边伴读的姑娘……”

“什么调戏?这也是你说的话?”皇太后脸一拉,容铖立刻就改了口,“……瞧他们有说有笑,就打趣了他几句,合惠就上手打我……”

“这倒怨合惠打你?”太后冷眼一扫他,又看祥嫔,“他小孩子不分青红皂白,你做娘的也不明事理?”

“太后……”祥嫔心知太后这里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又咽不下心里一口气,遂拿帕子拭着眼角惺惺作态的委屈,“五阿哥纵使有错,上头还有主子爷主子娘娘,还有您和老祖宗,再不济还有大阿哥在,委实轮不到他六阿哥作威作福。他有错,我情愿您罚他,可叫六阿哥这么打他,奴才委实认不下……何况……”她觑了眼太后眼色,方又道,“铖哥儿不过两句顽话,分明罪不至此……”

“你这是定要逼着我处置了合惠?”听得这话,太后也沉了气,但把眼皮子一压,拿帕子抚了抚小指上的金丝护甲。

“奴才不敢。”祥嫔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却没慌了,只磕头道:“奴才恳请您公断!”

太后扫她一眼,方打量谷安川道:“把六阿哥叫来。”

话传到阿哥所,冯进两个才伺候着六阿哥把沾了一身灰土的衣裳换下,闻说太后要传,就急着想去回敏妃讨主意,不料只叫自家主子一句站着叫住,吩咐道:“甭惊动娘娘。”

他冷着脸,眉目间犹有戾气未散,只叫冯进却步,眼看着他甩袖去了慈宁宫。

见得他来,皇太后早已心平气和,不紧不慢的把双手一叠,看向他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

合惠撩袍下跪,僵着脸色默然片刻,方抬头道:“容铖出言不逊,诋毁我母亲,中伤灵犀姑娘清誉……”

“所以你做弟弟的说打就打?”皇太后细长的眉梢一挑,又压下来,“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合惠闷着头不说话,太后也不再说他,转而叫拿戒了尺,却对着容铖道:“你出言无状在先,我就罚你打十下手心,你认不认?”

“孙儿……”五阿哥外强中干,向是半点胆子没有的人,觑一眼他额涅抿着嘴不吭声,就乖乖的跪下磕头,“孙儿知错……”

直起身来,看到宫人捧着那金丝楠木的戒尺过来却心里一阵发寒,嗫嚅着嘴巴唤玛法。

“狠狠的打!”皇太后看着他哆嗦眼皮也不眨一下,“叫他给我记清楚祸从口出!”

实打实的十下板子,不过三下容铖就嚎啕起来,祥嫔只攥着帕子咬牙忍着。好容易十下打完,手心肿得比脸上还厉害,祥嫔也不说话,只把孩子拉过来,抿着嘴唇等太后处置合惠。

太后押了口茶,适才转望合惠,“长幼有序,虽则你兄长有错,你也不当任意欺侮下此重手,而当宽仁容让。我罚你十下戒尺,你认不认?”

合惠敛目磕了个头,平静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祖母惩戒,孙儿认罚,不认罪。”

皇太后登时冷下了脸。

历经三朝而官至两广总督、右都御史的老臣孙如望病重。万岁爷带着几个近臣亲自去了孙府探望,又顺道拐去了大学士及殷陆离府上商议补缺人选及开春将要施行的诸项兵农工商政令,直等到亥正时分才回宫。他乏累了一天,一回宫就听说两个阿哥打架闹到了太后跟前儿,惹恼了她老人家,便按着眉头有些不悦,本打算先把两个罚去跪一晚上祠堂,等明儿个再说,待听得回事儿的太监说是五阿哥与六阿哥,就把手一放,紧赶着去了慈宁宫。

等到慈宁宫,见太后冷着脸生气,祥嫔揽着五阿哥心疼,独独合惠一个跪在地上,虽明知他是犯倔撞在了太后枪口上,万岁爷心里头还是窜上了一股火气,草草与太后施了个礼就看向祥嫔母子,冷声道:“你们跪下。”

“奴才……”祥嫔欲辩,只叫他一个眼神儿慑住,低眸跪了下去,暗暗觑太后的反应。

皇太后方才叫合惠下了脸,自忍不下这桩,他们那厢方跪下,她便一搁手臂看向皇帝,冷冷开口:“皇帝有什么冲我来,不必冲着他们母子。”

“额涅。”皇帝回头朝她一躬身,放缓了语气,“儿子不是忤逆您的意思。方一路过来,我也问了前因后果,实是看不过这起子小人在您面前搬弄是非。”

太后瞧他不语,皇帝也不多言,颔了颔首就转向祥嫔母子,望着畏畏缩缩的捏着祥嫔的衣角躲在她后面的容铖,一字一句道:“你在永寿宫门口说了什么,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

“儿……儿子……”容铖怕他,话都说不连贯,只叫皇帝厌弃的挪开了脸,吩咐陆满福:“把伺候的奴才传来。”

“你们瞧……也不知哪个生得贱……贱胚子,就叫他跟着敏娘娘也脱不了劣……劣根性,毛……毛还没长齐就会勾搭小姑娘了,哟……那是谁家的姑娘?”小太监是哆嗦着结巴着学完了这一段话,跪在地上一径的磕头说奴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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