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都督府内,沈玉门全身披挂,接待了到访的李秀行,‘蝮蛇’的大名,他在长安的时候可就见识过了
“都督今日怎么转性了”牙帐内,一袭白衣的李秀行看着穿着铁甲的沈玉门,笑说道,全然不管沈玉门身后那些将领怒目而视
“把眼瞪那么大做什么,想替我出气,那就去把他打一顿”沈玉门看着帐内的部下们说道,他这一说,那些部下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
“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沈玉门看向了李秀行,他和李秀行没什么交情,最多也就是以前在长安风花雪月的场所见过几面,不过那时‘蝮蛇’还只是条‘小蛇’罢了
“我本来是回长安复命,不过却正好遇到一伙东都逃来的江洋大盗”李秀行知道沈玉门不想跟他虚与委蛇,所以他也懒得假客气了,直接说起了正事
李秀行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沈玉门打断了,“这件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
看着打断自己的沈玉门,李秀宁的目光变冷了,连沈玉门这个玉门关都督都劝自己不要插手这件案子,看起来他看到的卷宗里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你们都下去”沈玉门朝帐中的部下喝道,‘蝮蛇’的为人他知道一些,要是不跟他说个清楚,他绝对会自己去查,他得了枢密院的命令,尽量不要让缇骑司插手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李秀行都是缇骑司的百户,也是个麻烦家伙
“你自己看”屏退左右之后,沈玉门把枢密院发来的密令交给了李秀行,等李秀行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才开口道,“这次枢密院和内阁大家都不想撕破脸,刑部派了铁捕营过来,我这里也安排了人手,你们缇骑司就不要再来插一脚了”
“我知道了,既然都督你发话,缇骑司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李秀行看着将密令在自己面前点着烧掉的沈玉门,接着又道,“反正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都督你认不认识住在云来客栈的郭虎禅?”
“怎么他得罪你们缇骑司了?”沈玉门眉头一皱,看向了李秀行,他和郭虎禅还算投缘,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他自会帮郭虎禅一把
“那怎么可能,要说起来,他还帮过我们缇骑司的大忙”李秀行笑了起来,他看沈玉门脸上神情,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郭虎禅在河中做的事情,当下便讲了出来
“我这次也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他,才让人查了一下,要知道这一回不但是我那位堂兄白忙活了一场,这位小兄弟也是什么功劳都没有”李秀行感叹道,“要是都督你知道这位小兄弟的来历,不妨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他向朝廷请功”
“请功就算了,至于他的来历,我告诉你也无妨,他父亲郭牵机是安西都护府的校尉,和当今皇上也是在五服之内,只不过他是遗腹子”沈玉门朝李秀行说道,“他这次打算去敦煌找凉州宗室认祖归宗”
“原来如此”李秀行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倒是不太相信一个宗室子弟的遗腹子能有那等气度,不过他不会对沈玉门说这些,只是道,“那都督知不知道,那些人盯上了这位小兄弟”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化作了一团余烬的密令上
沈玉门脸色变了变,接着道,“你可有凭证,否则我如何信你”知道郭虎禅在河中带着一群汉儿和屠户,先杀大食使者,再杀石国国王,他心里加喜欢郭虎禅,倒是不太怪郭虎禅瞒着他这些事情
“凭证我现在没有,但是我的人应该已经查到那些人的藏身之所了”李秀行答道,“我知道几位老大人的意思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坏了目前的局面,但是这是能打刑部的脸的事情,说实话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李秀行对沈玉门坦诚相待道,“那些人不管是铁捕营处理掉,还是都督你派人除去,都对刑部都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把那些‘江洋大盗’或擒或杀,到时候把消息传回长安,我倒要看看刑部还有什么脸面敢称什么铁捕营无案不破”
沈玉门笑了起来,缇骑司和刑部的过节,他怎么会不清楚,缇骑司是天子鹰犬,只听命于皇帝,按道理地位远在刑部之上,只不过太宗皇帝之后,文皇帝不喜欢用特务,缇骑司才不比以前,这几年刑部里是替内阁传声,说缇骑司空耗内帑,其掌侦缉地方,刺探情报,刑部和枢密院下属自有相应地方处置,不必缇骑司再多此一举
铁捕营的成立,就是针对缇骑司所建,刑部特设这个机构,从各地县尉衙门挑选精干好手,号称无案不破,数次公开奚落缇骑司只会刺探**,与国无用
“不相干的人”沈玉门看向李秀行道,“你该不会是想我那位小兄弟来当这个不相干的人?”
“有何不可,那些‘江洋大盗’本来就盯上了那位小兄弟,到时他斗智斗勇,将那些穷凶极恶的贼人擒杀,而铁捕营的捕爷们来迟不说,还想要将此功劳占为己有,幸亏都督及时赶到,才制止了这恶行”李秀行迎着沈玉门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