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大营,这时距离王昌龄和王海宾带兵出征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帅帐里,郭虎禅看完了王昌龄派人送回来的战报
唐军留下的一万精锐,除了柴达和侥幸逃走的五百骑兵外,其余全部被围歼,其中俘虏七百余人,几乎全都是瀛洲汉儿
放下手中战报,郭虎禅起身走了出去,冬天很快就要结束了,蓟县已经来了消息,五万关中军一旦修整完毕,就会立刻北上
郭虎禅粗略地算了下,算上这五万关中军,再加上留在乐浪郡的李林甫征募的民伕,他手下士兵数目已然过了二十万,再加上北庭都护府里已自倒向他的王方翼和一批将领,他差不多已经能够控制北庭大半的军力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这时候早已盘算着何时回返长安,不过郭虎禅此时想得却是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李保,李唐这个祸害一日不除,迟早都会再生事端,王昌龄的隐忧亦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虽然帝国的文化和科技走在这个时代的前面,但是却未达到质变的地步,就比如帝国争夺丝绸之路霸权上最大的敌食人,他们同样有着强大的国力,也有属于自己的工匠和学者,如果李保把关于强弩,百炼钢等等一些帝国所掌握的技术传播给那些大食人,可以预见帝国原本面对大食人的军事技术优势将被抵消相当大一部分
这绝不是郭虎禅愿意看到的景象,所以他必须以最快的度彻底歼灭唐军,同时把李唐余孽一网打尽,他不会再犯和太祖皇帝同样的错误
军营里,原本玄菟大营的帝国士兵们都是披甲列阵,在凛冽的寒风里练着,正所谓知耻而后勇,尽管他们当初进入玄菟大营时多是兵,之后被渤海叛军逼得守在大营里非他们之过,可是当郭虎禅带领手下的军队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将渤海叛军击溃并歼灭大半后,这些年轻的帝国士兵还是感到了羞愧
苏文焕**着上身,浑身汗水蒸腾,大吼着训练从玄菟大营里挑选出来的三千名陌刀手兵,不能上阵打仗的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练兵上
“如今军中士气高涨,大人威名,各军慑服”薛猛在郭虎禅身边道,他虽然同样也在练士卒,不过却不似苏文焕那般亲自上阵,反倒是注意那些中下级军官和将领的想法
郭虎禅自己也知道要成大事,就必须牢牢地控制住军队,而那些中下级的军官和将领便是重点,所以趁这一段时间修整,他已将赶来的一批凉州子弟分到了各军营中,同时也提拔了大批作战勇猛的下级军官
如今玄菟大营之内,郭虎禅之名已经凌驾于北庭都护府上,差不多这营中近十万大军都唯他马是瞻
“再过几日,多派些人马去长城一线,记得多带些辎重过去”郭虎禅朝薛猛吩咐道,如今长城一线,兵力仍显单薄,虽说薛延陀人和回鹘人未必有胆子敢动弹,但是为防万还是多做些准备,同时这也是他获取长城一线帝国边军将士人心的好机会
“是,大人”薛猛点了点头,如今他们这玄菟大营里,确实兵力有些过多了,按照王昌龄回来的战报看,唐军虽然拥有强弩等帝队的制式兵器,就连步骑战术也是全部照搬,不过他们的战力仍旧不能真正威胁到帝队的精锐,如此一来的话,他们不必为了唐军而调动太多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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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渤海故地,王昌龄所扎下的大营四周,不过旬日间就来了七八个部落依附,当日和唐军一战,他直到最后唐军已被报仇心切的仆从军各营杀得几乎崩溃的时候,麾下两千帝国铁骑猛力一击,陷落了唐军大营,要不是柴达见机得快,带着身边亲兵及时逃了出去,恐怕也会沦为阶下之囚
以步军为主的瀛洲士兵到最后几乎个个死战,而同样那些仆从军的各族士兵也是红了眼地跟他们搏杀,到最后王昌龄清点战损时,仆从军各营战死的士兵居然过了三千人,不过那些瀛洲士兵也被杀了个干净,几乎没有几个活口留下
接管唐军大营之后,王昌龄便以此处为根基,扩建了军营,同时派了仆从军中原本属于各部贵族的军官,带兵前去招降各部
数日后,王海宾带兵大胜归来,唐军护送大批财货和马匹的队伍被他半路伏击,虽然那些唐军骑兵拼死冲杀,可终究没有抵挡住他们的猛攻,最后弃了所有的辎重车队,轻装逃向朝鲜行省,王海宾自然是穷追猛打,不愿意放过这些唐军骑兵精锐,追击了两天一夜,最后生俘七百,两千唐军骑兵逃出去的不满四百骑
因为郭虎禅的连续胜仗,帝队本就气势如虹,草原上各部震慑,如今王昌龄和王海宾又大败唐军,而渤海之地已经没有了如同薛延陀人和回鹘人这般强大的霸主势力,自然是传檄而定,尤其是那些中部落,是立刻拔部而来
王海宾骑着马,带着手下的帝国骑兵巡视着大营外的各部营地,虽然他当日缴获了不少唐军扔下的辎重,可是这里面几乎全是以财货为主,粮食并不太多,因此面对越来越多附庸而来的部落,王昌龄也不得不对各部进行粮食配给
草原上向来是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那些附庸而来的部落为了大营下来的口粮,聚众斗殴那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王海宾以前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那些部落间打成什么样子都不关他们的事情,只不过王昌龄不那么想,而是要他给那些部落做规矩,你们要打可以,但是得守他定出来的规矩
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大场子里,一座木头擂台拔地而起,但凡是各部有了争执,就得按王昌龄定的规矩,各自派勇士在擂台上决出胜负,不过这些胜负往往伴随着赌博,比如各部落从帝队那里得到的口粮
当看到王海宾和他身后的帝国骑兵时,擂台周围站满的各部牧民和贵族们都是露出了敬畏的目光,低下了头颅
“还是老规矩,擂台之上,难免会有死伤,但是谁要是故意致人于死地,也别怪本将军无情”王海宾大声说着,那些草原蛮子脾气暴戾,就是擂台上让他们公平比试,到最后也会变得乱七八糟
随着王海宾的声音,他身后的帝国骑兵已自将今天擂台上两方的部落牧民们给分了开来,同时驻马立在他们边上,以防止到时候双方失控生斗殴
很快这两个分别属于靺鞨和女真部落的勇士登上了擂台,十条汉子,各自捉对厮打,直到把一方彻底打趴下,或是打下擂台为止
开始的时候,王海宾倒还有些兴趣看看这些蛮子厮打,可是几次下来,他也就没了劲,这些蛮子摔跤还有些看头,可是说道这空手格斗,不说比长安城里那些打烂仗的江湖游侠,就是跟那些稍微学过点拳脚的青皮无赖都比不了
这时大营帅帐里,王昌龄仍自算计着如今归附的部落占了渤海之地多少的人口,玄菟大营那里送来的命令,是让他和王海宾收拢渤海各部后,以游牧军团的方式向朝鲜行省进攻,就算是把整个朝鲜行省杀得十室九空也无所谓
王昌龄心里当然明白,这是给日后迁到朝鲜行省等地的帝国百姓腾挪地方出来,免得到时候遭惹非议
在太学里的时候,王昌龄所学涉猎甚广,太学里主要研究经济的管子学说,他曾经用过不少心思,几个相熟的太学士子里也有些才俊之士,到现在王昌龄还记得其中一人曾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