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本是一盘散沙的众人,在卢祥麟这番话语的怂恿下,竞立时揪成一股绳,众意齐心。
此时,那上千人众,已将我和凌杰密密实实地围在峭壁下,里三层外三层。
举目望去,唯见黑压压的人头,那数百步远的草舍,已难见片毫踪影。
卢祥麟眼见众人归一,诡计得逞,不由狞笑着,一字一顿道,“好!那咱们先杀了他俩,夺下宝物,再议均分之事!”说着,便抬手,轻轻一挥,“上!”
均分?宝物本就不存在,何来均分?既便真有,又怎可能均分?
本是漏洞百出的话,在这群被心中的幻想,蒙昧了双眼,迷惑了心的人们耳中,却不觉点滴差错。我想这些人根本已经疯了!
双双透射着怨恨,贪婪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紧锁着我和凌杰。那束束锋锐目光,若真是刀剑,我和凌杰,此时恐怕已经片甲不留,成为一滩肉泥了。
今日,看来真是九死一生了。不过,就算死,也要多拖延些时间,否则师傅和哥哥他们……
目光一沉,死死盯着面前这群已步步逼近的狂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片“得、得、得”的马蹄声,悄然入耳,虽微细如丝竹,却那般真切,不容忽视!
不知何人,轻声冒了句,“什么声音?”话音恐惑而惊惶,昭显了其心的张狂。
此语一出,数位立于近前,已欲挥剑来袭的,不由顿住当空。他们眸光一转,侧耳倾听。
蹄声密集,其音宏厚,前来之人,当不在少数。
节奏虽急,但依旧紧致有序,当为训练有素之人,非乌合之众、
转眼,那似夏日暴雨般紧密的蹄声已渐响亮、浑厚起来,若战鼓声声。
是敌?是友?
倘若真是……,今天非但我和凌杰命丧寒冥谷,就是师傅……
想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已经悄现于掌心,湿腻而冷粘。后背,也绽现“嗖嗖”寒意,直彻心神。握着剑柄的手,竞有些许僵硬。
本欲率众袭击我们的卢祥麟,也不由有了几分迟疑。他举步不前,踯躅不已。转眼,他似忆起了什么般,眸光一暗,厉声道,“咱们上!先夺下宝物,再议!”说着,已经腾空而起,如猎鹰般,扑了过来。
他手腕一转,前臂一送,银剑如闪电,直奔向我的当胸。不过,
身侧的凌杰,身形稍转,长剑一探,隔开了那刺来的冷寒利剑。
“吭哧”,尖锐异常,在一片浑厚、繁复的蹄声下,依旧那般刺耳,似要捅裂人心般。
因为内力地抵撞,两人同时微微后退。
不待立稳,凌杰已经手腕急翻,刺向卢祥麟。
剑影飞旋,形似银锥。
卢祥麟手臂一扬,“铛”。密罩其胸的银影已被划破。
斯时,凌杰出其不意,陡然收剑,转瞬,银蛇一摆,如离弦的剑般,飞向了卢祥麟露空的下腹。
卢祥麟见状,立时双足一弹,腾向空中。长剑一点,瞬即改变方向,如黑鹰般,俯冲而来。
剑芒如星,寒厉冷烈。
势如烈风,卷人魂魄。
我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剑如幽冥,直逼卢祥麟。
此刻,凌杰也已跃向空中,与我成左右夹击之态,共袭卢祥麟。
卢祥麟立时长剑一划,一个银亮的光弧,在空中郝然绽现。转瞬,锋锐的剑尖,轻触一下峭壁,身形已借力改变方向,在我和凌杰长剑将及其身时,鱼跃而出。
方才袭杀坚决的众人,斯时,不由踌躇,他们大多驻足当地,面露疑惑之色,回首环视,以待察探、观望。
蹄声铮铮,已似雷霆轰响,摇动山谷,震彻云林,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环望而犹豫的众人,此刻不由彰显张慌之态,他们大多转身怔立当地,惊惧地望向地动山摇之处。有些胆小之人,甚而已收刃,悄悄潜退。
一晌,一列明黄、闪耀的火把,伴着紧促而整齐的“得、得、得”声,自寒冥谷的入口处,鱼贯而出。转而,他们兵分三路,一部分向草舍那边行去,一部分继续前行向我们行来,还有一部分则绕谷而行,似要将寒冥谷环围般。
无数火把,似条条火龙,在空旷的寒冥谷穿行,它们渀似颗颗天上的繁星,明亮夺目,又似粒粒珍珠,嵌在黑色丝缎上般。
昏幽、暗黑的寒冥谷,霎地亮如白昼。
刚刚还与我和凌杰绞杀的卢祥麟,眼珠一转,略一思忖,腾空而起,飞上那尚怔傻当地的众人之顶。
形如鹏鸟,似蜻蜓点水,掠过人波,向寒冥谷外奔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