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太子怎样?”皇后看似不经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指甲,神态平和,银铃不知皇后所想,只得如是道:“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银铃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对太子早生爱慕之情,本来一直压制在心底,只当一切不过是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在太子醉酒的那夜,体会到那噬人心魂的温柔,对太子的情,越发深刻,溢于言表。
“这大半月来,本宫让你与太子朝夕相处,你可知足?”皇后懒懒地问道。
银铃连忙叩拜道:“承蒙殿下庇护,银铃得以侍奉太子殿下左右。”她本是聪慧的女子,却在感情的面前,掩饰不了心中的期盼,带着探究的目光,望着坐在殿上端庄沉稳的皇后。皇后迎着她的目光,淡然一笑,“你有所求,本宫说的对吗?”即使年过四十,皇后的笑容,带着典雅的美感,不减风华。银铃被这饱经风霜仍旧美艳如夕的容颜所惊摄,垂着头,诺诺道:“奴婢只想侍奉太子左右,做一个小小的孺生,奴婢就心满意足了,求殿下成全!”
皇后灿然一笑,似是被她眼里的情意所感动,“原来只是这样的请求,本宫自会放在心上。今夜的事,你不得张扬。”皇后略略侧脸,对元佩说道:“元佩,送银铃一程。”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狞色,令元绮不禁心惊胆战。
元佩带着笑,拉着银铃的手,两人跪安后,一道出了椒房殿。
两人一走,皇后打直的身子松软下来,靠在元绮的身上,元绮熟稔地为皇后推拿着太阳穴,过了半会,皇后缓缓说道:“元绮,你跟在本宫身边不久了。”
“九年了,殿下。”元绮柔声道,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
“你身子有些发颤,你在怕,是么?”皇后忽然睁开眼,黑眸中凌然的光芒让元绮心惊不已,“请殿下恕罪。”
皇后像是没事一般,理了理自己的高髻,“那个叫银铃的宫女,心思不浅,竟能在绝境中攀附本宫,试图借本宫之手,除去她的威胁,抑或,是本宫的威胁。”
元绮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皇后所说的威胁,她心知肚明,但在皇后面前越是自乱阵脚,越容易被人落井下石。
皇后继续说道:“本宫用她,仅此一次,今夜之后,她就是弃子。她企图做珞儿的孺生,以后再慢慢爬到良娣的位置,甚至威胁太子妃的地位。她想的,本宫怎会看不出来。本宫就成全她,让她做珞儿下辈子的孺生。元绮,你觉得呢?”
元绮的身子微颤,原来刚才皇后让元佩“送她一程”是这个意思……元绮低声道:“奴婢没有资格评论殿下。”
“你放心。”像是看穿了元绮的想法,皇后半是安慰地说道:“今夜之后,诺舞得到的,将会更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