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春风十里,人声鼎沸。威临镖局的总局坐落于毫不起眼的两进院落里,就连各地分局的普通镖师都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总局所在。
扬州分局的新总镖头胡多,向门房投递完信笺,忐忑不安地侯在门口。身为扬州人,他如何不知此间主人喜怒无常,来历诡异,连州府都不敢触其锋芒。今日他凭着这一纸信笺糊里糊涂就找上来,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胡总镖头,久等了。老爷有请。”一个总管打扮的人开了大门,侧身让开了道路。
既来之,则安之。胡多整肃了一下衣装,大跨步进了红漆大门。门扇关上的瞬间,那总管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大堂的布置及其简陋,如果不是主位上坐着一个埋首文案的人,旁边还有一个添茶送水的童子,胡多忍不住就要怀疑起这里是否真的有人生活着。
“胡总镖头,负某事缠身,让你久候了。”那主位之人抬起头来,霎间正气充斥个堂院,连胡多也忍不住想望于他。
“负……负大侠!”胡不着自己的舌头了,突然记忆起这位曾经名动江湖的“蜀中剑神”如今已经是自己的老板,不由傻傻又添了一句,“不对,应该是负老板。”
“哈哈,叫什么都一样,负某早已不乎这些世俗名声。”负相如负手而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那枚指环。
总管的身影拐门来,负相如急忙起身,扶着老人家坐在客首。胡多一下子蒙了,为何负相如会对自己的家仆这般的礼遇。
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被他为家仆地老人家。乃是威临镖局前老板刘湘最为倚重地长辈张辰战。当年引玉园一战。张辰战负伤而退。带着刘湘留下地指环和亲笔书信隐匿起来。待事情告了一段落。他地了七分。才出来告知负相如。刘湘已经指定将威临镖局托付于他。
负相如什么话都没有说。着指环地使者之名。开始直接接手镖局工作。不多时就已经经营得风生水起。然后。他们二人一起暂住在这处院落。只聘了一个门房看门。一个婆子煮饭。这端茶地小童还是那婆子地孙儿。求得主人家好心肠。过来端茶递水。多领一份微薄地薪饷。贴补家用。
“少主信上。究竟说了什么?”张辰战一激动。也就不再维持佝地老者形象。腰杆直起。满目希冀。
负相如打心眼里佩服张辰战对于刘湘地保护与忠诚。自问换了负相如。决计无法做到相同地地步。他也卖关子。直截了当简要说明了信地内容:“少主说。温凌有意调动武林势力。与朝廷为敌。让我们想法子阻止。如若不然。就置身事外。”
胡多可以不明白张辰战地身份。但是对于他们口中地少主可就不能陌生了。他也激动起来:“少主可是要回来了?”
身为下属却惦记着前主事。他此言。对于现在当家主事地负相如是一种何其大地侮辱。因此话刚脱口。他大骇。急忙捂了嘴。心中向漫天神佛祈祷负相如没有听见才好。
然而,他的祷告没有被听见,或者听见了但还来不及阻止。负相如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浑身冷汗潺潺,一股子冷意直透心肺。
好不容易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负相如压根没在意他的存在,只焦急地和那个他眼中的老总管张辰战商讨着什么。他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是,尴尬无比。
幸好旁边还有一个小童子,悄声悄语地请他坐了客位,奉上清茶和面点,好声好气地解释:“总镖头莫怪,老爷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他没有恶意地。您稍坐一会儿,等老爷布置完成,消停下来,包管马上和您道歉,还会留您在这里叨唠一顿晚饭的。”
胡多不禁多看了这个童子两眼。
不过一个十来岁年纪,乡土气息浓重的顽皮小鬼头,如何能说出这番大方得体的话语。
童子大概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搔了搔脑袋,扬齿一笑:“这是张总管交代我说的,我已经说习惯了。”
原来如此。胡多善意地回他一个笑容,虽然横肉满脸地他笑起来并不怎么好看,但是童子很开心,蹦蹦跳跳往门外去了。而后,他注视张辰战的目光多了一些敬佩。
这样地一个人,确实值得让人礼遇。
刘湘这一次的书信,厚厚地一封,交代的话语也再不像以前那般言简意赅,而是**裸挑明了关系厉,重重交代着各种因应对策。
张辰战叹息了,如也叹息了。
“少主真是打算抽手不管了。”张辰战说不出来地话,从负相如口中毫无阻滞的飘了出来。
他们都看得出,刘湘真的是放手江湖了,才会因为自己不了解江湖现在的局势而拟定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计划与方案。另一方面,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关系到皇族,关系到江湖,关系到天下苍生,只怕就是闹
,她也未必会抬眼去瞧上一瞧。
手按宝剑,负相如神思回笼,突然出声:“张老,您认为,温凌为什篡位?”
篡位!
胡多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一口甜糕卡住了喉咙,吐不出,咽不下,不由上蹿下跳,憋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