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锨棍棒舞得虎虎生风,乱棍加身之下,那妇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抹面,狼狈至极。
初时,妇人还讨饶不止;
没多久,已然绝望,蜷缩着身子,任由众人殴打。
“住手!”一声呵斥传来。
打人村民愕然抬首,就见一名唇红齿白的年轻道士,从村口山道上怒气冲冲而来。
“哪来的野道士?滚!”
两名施暴者双眸贯血的看了过来,放肆施暴之下,心中戾气已然被激发。
“别打了!什么事要下如此狠手?”
莫川试图问明真相,防止救了潘金莲之流的妇人。
不想,面对他的询问,这群村民根本懒得解释,依旧殴打不休。
只有几个村民下意识看了一眼,目露几分茫然。
显然是听不懂莫川的口音。
“再不住手,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莫川见施暴者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怒斥一声,抬脚冲了过去。
“哎哎哎——”
“哎呦!”
“谁——”
在声声措手不及的惊呼声中,施暴者登时被莫川三拳两脚,全部撂翻。
莫川没学过拳脚。
但在登抄之术的加持下,动作迅疾如电。
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快不破。
这速度对付十来名营养不良的乡野村夫,自然是手到擒来。
“哎呦,哪来的野道士!”
“你干什么?”
莫川刚将施暴者撂倒,不想一直静悄悄的村子,突然涌出来一大群村民。
这些个个手持粪叉铁锨,一脸警惕的看着莫川,更有甚者蠢蠢欲动,就要动手。
莫川眉头皱起。
眼前情况,令他有些糊涂。
莫非着妇人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这才让村民作壁上观?
“敢问谁是这里的主事人?”莫川朗声问道。
人群分开,一名满脸皱纹的黑脸汉子越众而出:“我是这里村长,你是谁?打俺村民作甚?”
莫川皱了皱眉:“敢问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对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此狠手?她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这时,一名精瘦汉子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你才犯错哩!她是俺媳妇儿,俺招人拍喜,干你屁事?”
莫川一脸茫然:“拍喜?什么意思?”
村长见状不得不解释几句。
原来,此为当地民俗,若婚后妇人生不出孩子,丈夫可招亲朋好友,趁媳妇不注意,乱棒殴打。
一边打,还要一边喊:“生不生”?
打得越狠越灵。
直到丈夫捧着盛满花生和枣子的簸箕出现,撒给众人,直言:“有了!有了!”
拍喜流程才算走完。
莫川闻言只觉荒谬得如遭雷击,下意识问道:
“这要是打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呗,重新再娶一个就好了。”
村长说话间,那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子,已然被村中妇人搀扶而起,一瘸一拐的进了人群中,自始至终不看莫川一眼。
“好你个牛鼻子老道,让俺媳妇白遭罪!今儿,你要是不给个说话,看俺跟你没完!”
那妇人丈夫指着莫川鼻子,跳脚大骂威胁。
莫川沉默了。
这哪里是拍喜?
这分明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找借口弄死媳妇啊?!
再看眼前这群气势汹汹,丝毫不觉做错,反而对他怒目而视的乡野村民,莫川没由来想到了鲁迅先生,只觉一阵悲凉。
一走了之?
“原来是贵村拍喜啊,贫道不知礼数,冲撞则个,实在抱歉!这样!你们看这半贯铜钱,可否赔罪?”
莫川伸手入怀,取出半贯铜钱,赔礼道。
村民见状登时惊讶的面面相觑。
那些被打之人,更是目露贪婪之色,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半贯钱,在这穷得叮当响的村落,可价值不菲。
不等他们开口,莫川又道:
“说来也巧,贫道观中正供养着送子娘娘,对求子之法颇为精通!如今冲撞居士,实在过意不去!你看这样可好,不如将此事交给贫道解决如何?保证求子成功!”
声落,众村民轰然叽叽喳喳,喧嚣而起。
有人在打听莫川在说什么?
还有人在议论这送子娘娘到底灵不灵?
“你这牛鼻子,莫不是想借种?”
那妇人丈夫牛眼一瞪,满脸怒气冲冲。
周围众人闻言更是哈哈大笑。
还有好事妇人不嫌脸臊的直接出言调笑。
“狗剩子,瞧瞧人家小道士,细皮嫩肉的,比女人还水灵,能借他种,这是你福气哩!”
“没错!”
“说不定还能生个小道士呢!”
众人嘻嘻哈哈,不觉羞耻。
因为借种还真是一些求子无门家庭的下下之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