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了点头,她便看了看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依旧是一贯轻轻柔柔的声音,“我平素待你们,都如自己姐妹一般,从未曾想,会有今日这一天。凭心而论,我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但是若不追查下去,上对不起太后的一番苦心,下对不起我那夭折的皇儿。今日,太后也给足了姐妹们面子,让她主动站出来,并不是想给谁一个难堪,也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她却如此辜负太后的好意,本宫的苦心,那么,也就莫怪本宫翻脸无情了!”
话音落地,她顿了顿,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然而,难耐的静默以后,依然没有人站出来,还是一个个低垂的脑袋。
长长的叹了口气,贺兰芷忽而朗声道,“路美人,本宫与你原是同期的选女,也同住西鸢宫多日,对你一向以姐妹待之。如今,你却为何要下如此手段?”
这话不止是路莺菲,伊然也是心内一惊,下意识的忘了规矩,抬起头看向贺兰芷。
只见她一脸悲愤之色,怒目而视路莺菲的方向,那目光,那神情,分明就是在指责一个侩子手。
路莺菲大惊之下,抬头愤然道,“你血口喷人!”
“放肆!”太后低喝一声,“在哀家面前,谁敢血口喷人!谁又敢胡言!”
咬住嘴唇,路莺菲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也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只是受了太后的训斥,一时噤声没再开口。
“血口喷人?”贺兰芷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凄惨,“我倒希望自己是血口喷人,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屋檐下多日的好姐妹,会这样狠心!”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淑妃终于开口了,“昨儿,太医在路美人送给贺兰芷的灵芝里查出了落胎药。”
“不可能!”路莺菲突然大吼一声,紧接着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都是你们设计好的,阴谋,完全是个阴谋!”
“放肆!”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太放肆了!路美人,你质疑贤妃,难道也质疑哀家吗?阴谋,你倒说说看,是什么阴谋?”
路莺菲冷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眼横看着她们。
“若不是看在你父路将军战功赫赫的份上,早已将你关押大牢,岂容得你如此嚣张!”太后怒瞪着她,满脸不悦,“平素就傲慢自大,今日居然还敢出言犯上,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路莺菲轻嗤一声,显然很是不屑。
伊然皱了皱眉,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路莺菲也明白有父亲做靠山,她们纵使想将她治罪,也要顾忌几分,而太后也不会容得她这样藐视自己的权威。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如果诚如路莺菲所说是个阴谋,那么,为什么选择的是她?她甚至没有真正出现过在皇帝的侍寝名册上,那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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