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当然乐意。
他看过来,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
顾夏已经习惯了他的变脸。
“其实,我爸的肾一直都不好,原本就有严重的肾衰竭,正在准备移植肾脏的手术。可是前段时间,我爸病情突然恶化,住进了ICU。”
“那时候我并不知情。我当时……太想跟你重归于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精力管外界的事。”
“可就在这个档口,不知道谁散发的虚假消息,说他病危,但是立下了遗嘱,要把股份都给仅仅几岁私生子,加上那个小孽种和他妈出现在医院,更给这个传闻增添了真实性。路远集团上下人心惶惶,投资方就在这个关口以风险大为理由撤资了,我爸听说了这个消息,气急攻心,抢救了几次,还是走了。”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伤感。
顾夏垂头,看见他交叠的双腿下,脚尖漫不经心地一点一点的。
她抬头,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陆北拄着手,指尖点着脸颊,故做思索,“嗯……是,也不是。”
“表面结果是相同的,可是这其中可是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想听?”他冲她伸过头,“不如你亲我一下。”
顾夏转头就去拉车门。
陆北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哄,“好好好,不亲就不亲,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
话音落下,他自己倒先一愣。
自从顾夏同意做他的女朋友,这三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于顾夏的柔顺。
可是刚才她的行为,和他下意识地动作,都令陆北惊讶。
他真的失去了对她的桎梏。
无论是从外部……还是内里。
陆北皱皱眉,将心底才开始冒芽的不安感压了下去,换上一脸痞笑。
“该从哪里说起呢……对了,你还记得我带你医院那天吗,我在我爸耳旁说了句话,我说:我已经决定了你的结局,就是病逝在这张病床上。”
他的表情像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皮小孩,“周无彻说,那天他在ICU里插着呼吸机,医生说,可能抢救不过来了——我妈亲手签了放弃治疗。她挨了半辈子的打,这一遭,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顾夏想起那个表面热情温柔,却打不还手甘愿被侮辱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呢。
这一丝怀疑被陆北捕捉到。
他贴近了顾夏的耳朵,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我让周无彻告诉我妈,传言是真的,我爸只要醒过来,就会把公司全都给那个小孽种。我妈妈爱他,但更爱我哦……我妈妈真的很傻是不是?”
顾夏淡淡地说:“但你早知道,那只是流言。”
陆北朗声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那个男孩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换肾啊,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陆谦之虽然从我记事起就打骂羞辱我的妈妈,但是他自认为,真的爱她!”
“陆谦之出轨,不小心让那女人生下这个男孩,本来打算给一笔钱远远打发走的,但是……他的肾脏配型竟然跟陆谦之匹配上了,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允许他们存在,自然是因为那对母子还有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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