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愣住,大脑飞速降温,冷静了下来。
周无彻推门进来,见到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几乎以为是认错了人,待她回头,才确定自己并非眼花。
两个人神色有异,自然引起了余舒香的注意。
她左右好奇地看了看,问顾夏,“这是我侄儿,你们见过?”
“不止见过,我跟顾夏很熟的。”周无彻已经反应过来,脸上带出惯常的儒雅笑意,伸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率先说,“我们是……朋友。”
顾夏没有反驳。
余舒香惊叹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周无彻是应余舒香的要求来公司给她送东西的。
“小姨你要的资料,我已经给你都放到会议室了,几个大箱子,你过去看看?”
“行。”余舒香起身,跟顾夏解释,“我从国外买的几箱子杂志和画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她说着说着,突然眉头一挑。
她看了看自己的侄子,又看了看自从周无彻进来之后,明显状态有变化的顾夏,显然误会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看热闹似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要不然你等我一会儿……无彻,帮我招待好顾夏。”
周无彻颔首,无有不应。
门开了又关,办公室里只剩下顾夏跟周无彻。
顾夏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周无彻摘下眼镜,从兜里掏出一方手绢,慢条斯理地擦着,一面感慨,“我小姨成天风风火火的,有时候我都羡慕她的精力十足。”
顾夏别开脸,视线的焦点落在窗外。
“你从来没说过你的小姨是余舒香。”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我想说,你也未必想听。”
这倒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陆北,现在她摆脱了陆北,自然也不愿意再跟周无彻有什么瓜葛,只是她始终摸不准周无彻的心思。
他是陆北最亲密的朋友,可是又跟陆北旁的朋友不同,最起码——看她的眼神不同。
别人看顾夏的时候,只当是陆北的所有物,敬而远之中,总是稍显促狭。
可周无彻不一样。
谦谦君子的外表和举止,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身上的戾气,他可以说是除了陆北以外最受那些二世祖欢迎的朋友了,他陪他们喝酒、打麻将、进出些宴会沙龙……人前时,他总是看不到她的,可是在某个时刻——某个,无人在意的时刻,就连陆北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时刻。
她偶尔能跟周无彻对上目光。
他看她的神情,有别于她认知中的任何一种。
如果一定要比喻——昙花夜绽,荆棘鸟将落,一切终结前凭空出现的一道黯然微光。
他和她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同频。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