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夫人还不知兰芝已被杨升养起，嗔道：“兰芝是别人家的妾，讲甚么胡话呢。”</p>
杨升试探了一下她的态度，见她如此反应，不敢再朝下讲，只得装作醉了，一头栽到床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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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升这里与牛夫人讲述了偶遇张仲微的情景，那边的张仲微亦是一样，一面与林依尝酒，一面道：“今日遇到了舅舅，好容易才糊弄过去。”</p>
林依打趣他道：“不错，你如今也学会扯谎了，有做个生意人的潜质。”</p>
张仲微轻斥道：“胡说，做生意要诚信为本，怎可欺诈于人。”</p>
林依赞同道：“这话在理。”</p>
张仲微问道：“外祖母做惯了生意，为人一定精明，若是舅舅把方才情景讲与她听，会令她警觉。”</p>
林依笑道：“且放宽心，他们顶多猜出咱们要开脚店，猜不出咱们是要专门招待女人。”</p>
张仲微感叹道：“不过开家店而已，甚么大事，还要瞒来瞒去。”</p>
林依道：“我有甚么办法，若不是外祖母曾劝阻我开店，也不至于如此。”</p>
二人尝过酒，又叫青苗来尝，最后选出几种，与昨日的那些记到一起。林依拨着算盘，算出成本，桌椅暂定了六套，共八百四十文；柜台及酒柜，两百三十文；酒具器皿、炭炉、木炭等物，约一贯钱足陌；酒水共定下五种，按斤计，单价总共一百四十文。</p>
林依算完，报了个数：“共需两贯零两百一十文，足陌，按酒果子与人力另算。”</p>
张仲微欢喜道：“成本不算高，这脚店很是开得。”又问：“与婶娘合伙买按酒果子的事，可问清楚了？”</p>
林依点头，隐去方氏刁蛮一节，只拣好听的讲起来，果见张仲微开心不已。青苗在旁听完，问道：“二少夫人要雇伙计？”</p>
林依先向张仲微道：“若我时时守在店里，只怕要被其他官宦夫人看轻。”</p>
张仲微连连点头，道：“确是如此，除非必要应酬，不消出来得。”</p>
林依再向青苗道：“既然如此，到时你一人怎忙得过来，还是须得再雇一人供使唤。”</p>
青苗道：“现雇一人，若不晓得底细，倒被骗一把也是有的，不如寻个熟人来做事。”</p>
林依道：“若有熟人肯帮忙，自然更好，但这是东京，又不是眉州，一时半会儿，哪里寻去。”</p>
青苗将今日在二房家遇见杨婶的情景讲了，道：“我看杨婶在二房家，过得不甚如意。”</p>
林依道：“二夫人本来就不大宠她，准是任婶又借机排挤她了。”</p>
杨婶乃是张仲微奶娘，张仲微对她很有些感情，闻言急道：“我好容易熬出头，做了官，怎能让奶娘还在吃苦，既是她与任婶不和，不如咱们把她接来养活。”</p>
杨婶为人，林依最信得过的，若她来帮忙看店，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方氏会不会放人，却是难说。张仲微亦是拿不准方氏的心思，只能道：“待寻到房子，把店面布置好后，咱们上祥符县一趟。”</p>
林依点头同意，将成本单收起，静候灾后福利信息。没过几日，朝廷诏令下达，减免遭灾租户三个月的房租，下等房减一半，中等房减四成，上等房减三成。照着张仲微一家先前租的两间房，通共三个月算下来，不但没赔，反倒赚了一笔，林依拨着算盘，喜出望外：“咱们竟是因祸得福了。”</p>
青苗也很兴奋，但却担心他们先前租的那种套房，不方便开脚店，道：“虽是减免房租，但仅限于朝廷出租的房，咱们若想租私人的，却是不行。”</p>
林依想了想，道：“朝廷出租的套房，有明有暗，客厅用来开店，里间住人，倒是不错，只是地方小了些，摆不开桌椅。”</p>
张仲微道：“若只是地方小，倒也不难，咱们租一套一明两暗的，把一里间和客厅打通，那样地方就宽敞了。”</p>
----------------------2010.5.10例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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