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做李皇的公主吗?她的父皇过了十八年才见过她一面,甚至连她的母妃是谁都不清楚;做镇南王王妃吗?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他就没当她是他的王妃,甚至成了这军中下等的妓。
猗房抬眸,望向萧逝之,却不小心看到了他手中的琴谱。
“这是……这是那本绝版的唐代琴谱吗?”
“是的,你怎么……”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本琴谱的介绍。”猗房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欣喜之色,“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萧逝之将琴谱递给她,和若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在同一时刻肯定了一件事——弹琴的人是她,是猗房,是的,只有她沉静冷清的气质才能和那样的琴音相配。
猗房偏头沉醉在琴谱中,萧逝之向若奴示意,若奴点头,走出去拿了把琴进来。
“平南公主,不如抚上一曲吧。”
若奴将琴放下,说道。
“好。”
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挑,未成曲调先有情,那一声百转千回的琴声,立即拉近了心灵的距离。萧适之拿出萧,放至唇边,悠扬的箫声至唇边溢出,缓缓流淌于天地间,与那婉转的琴声融为一体……
那清晨摇曳的花儿,在朝露中的洗礼中显一种娇艳之美,还在遥想晚风的轻柔。琴声由婉转变为凌厉,仿佛黑云突然压顶,箫声自然跟上,犹如一场狂风暴雨咆哮而来。
半晌之后,琴箫停止,便有雨停风罢之感,看那绿肥红瘦,满地是落枝的芬芳,却在暴雨之前晴光忽放,落日熔金,为满地残红披上绝代风华,一时艳极人间。酒酣的词人墨客顿时文思滚滚,大笔一挥便有华章传世。对月吟唱歌不尽之际,还有谁会想到,那在傍晚的阳光下提早干枯的彼岸花?
迟来的恩泽也许是一种残忍,在零落成泥前,以生命为代价,以一种最凄丽的方式迎接残酷的降临。
天地安静了,这第二回合,箫声先起,吹的是那《一生一代一双人》,倚房听那曲调,稍微迟疑了一下菜开始用琴声跟上,一生一代一双人,这对于她来说,莫过于一种太过奢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