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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义兄弟互换衷肠 妙王爷巧却老儒生(2 / 2)

李旦嘿嘿苦笑两声,顺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辩解。其实他什么也不需要说,韩也都知道他的想法。早年没有成亲就出门游学,那时的李旦只是因为年少不想受管教而做出的叛逆举动,后来他的父亲李D推翻旧朝统治,自立为帝,他因为不想做这个秦王而不肯归京接受册封,一直拖到他的生身母亲姜氏忽然病逝,他才不得不回到长安祭奠母亲,接受了秦王的册封。他的母亲生前只是昭仪,但是李D很喜爱这个妃子,便追封她为皇后。大周建立以来,皇帝李D一直没有册封过皇后,姜氏便成了周朝的第一位皇后,李旦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唯一的嫡子。

之后李旦便因为不堪群臣的日日叨扰而再次离开长安,来到了洛阳,悄悄暂居好友韩的私宅内准备过冬。

他们来到宅子的正厅,正厅门口守着的小厮欠身掀起门上悬挂着毡子让他们进去,一面小声说道:“少爷,杜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韩最后一丝讥讽的笑容还挂在嘴边,他嘟囔了一声,摘下帽子放在小厮手上,接着,脸上浮起一种亲密无间的客气笑容,大步走了进去。

李旦听到了他的前后两句话,分别是轻轻的一声“老不死心的”和一声热情无比的“杜老先生您来了!”还伴随着两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李旦好笑的在门口站了片刻,好不容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厅里韩已经兴致勃勃的握住了杜远的手,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可怜的老家伙一边不情不愿的被韩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一边颇为期待的从韩的肩上望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晚生那日从钟世伯家回来就伤了风,一直卧床休息着。家里人怠慢了老先生,先生还请海涵啊!”

“韩少爷年纪轻轻的,可要好生保养啊。”杜远敷衍着也握住了他的手。韩比他高,遮住了他往后看的视线。

李旦轻咳了两声,慢慢穿过他二人走到了正厅最里面的坐床前,还没等他坐下来,就听一声“山野村夫杜远拜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杜远已经翻身扑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李旦只得俯下身去亲自搀起他笑道:“杜先生的名声我早有耳闻,不要多礼了,起来坐吧。”

杜远抱成拳的双手激动得不住颤抖:“谢、谢殿下的恩典!”他巍巍颤颤的想找个凳子坐下来,韩已经不动声色的扶住了他,示意厅里的丫鬟端了凳子来让杜远坐下。

韩颇为客气体贴的笑道:“杜先生等得久了大约口渴了吧?来人,沏茶,沏秦王殿下带来的龙井茶让先生尝尝!”他说着在杜远的对面挨着李旦坐了。

不一会儿,丫鬟奉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期间一直是杜远在激动不已的唠唠叨叨,说的都是李旦漫游时期传出的美名事件,不少让两个当事人听起来都觉得颇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李旦耐心的端起茶闻了闻香味儿,宽和的笑道:“杜先生,这茶叶可是我从西湖带回来的,您尝尝味儿呗?”

杜远这才停止了喋喋不休,端起茶吹了吹,也顾不得烫尝了一口。他哈出一口气,接着紧紧的闭上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着说道:“好香的茶叶!”

韩克制住想笑的冲动,对杜远说道:“可不是,就连这水也是殿下亲自的汲来的山泉水呢!”

杜远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弓着背说道:“杜某人三生有幸得殿下的厚爱,尝了殿下带回来的香茶珍水,本该说此生已然无憾了,只是……”

他还没说完,王振又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禀告:“少爷,河东柳家的少爷来访了。”

韩对着面上浮现出尴尬和不悦的杜远歉意的报以一笑,转头对王振说道:“请他书房小坐,晚上留他吃饭。”他说完对上杜远笑道:“先生有何指教?”

杜远结巴了两下,清了清含糊的嗓音,然后以一种飞快的语速对李旦说道:“殿下那日给钟放题的八字墨宝已被钟放裱好,悬挂在了书房里,日夜供奉着。杜某想着若是这张老脸还值点儿,有那么一二分的薄面,就请殿下也未杜某写一幅字。”说着一揖到底。

李旦微微一愣,他知道杜远是为前些日子的事来的,原本只以为他是来登门致歉的,没想到杜远仗着年迈,张口便要他的的字,绝口不提那日席上他嫌弃李旦的话语。

韩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摇着头吹了吹,茶的热气弥漫开来,遮住了他的面容。

李旦干笑了两声,有些不痛快了,他俯身虚扶了杜远一下,做出很是纠结犹豫的样子:“这个……”

杜远抬头,与其说他期盼的望着李旦,不如说他那双眼睛过于渴求,几乎是在瞪着李旦了:“殿下,难道杜某一介读书人,还比不上钟放那厮有面子了?”

重农轻商本是世俗旧例,更何况读书人向来自命不凡,不肯给生意人面子。可是要说起来,钟放除了肚子里没有那些酸腐的之乎者也,为人处世,哪点不比杜远之流差?钟放已然腰缠万贯,可杜远始终不过是个没落的教书匠。

李旦唔了一声,和气的笑了笑:“杜老先生说的哪里话,您和钟老爷都比我大,都是我的长辈,哪有什么比不比得的。只是……”他伸出左手虚虚挽起右手的覆盖着的袖子,在杜远面前晃了一下,收回手来,说道:“不巧这几日下雪地滑,我没个注意摔了一跤,把右手给扭折了。虽说现在已不大看得出来了,可大夫嘱咐了要我别用劲。这不,我几天都没碰过纸笔了。您要是不信,您只管问伯玉好了。”

杜远听了不由得瞠目结舌,显然没想到李旦会这么说。韩唯恐天下不乱,连忙笑道:“可不是!说来也好笑,殿下不知怎么的,不走那扫了雪的干净路走,偏偏走那泥泞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底下还生着青苔,就给滑了一跤。这几天懊恼的跟个什么似的,可也怨不得旁人呐!”

这下杜远便知道自己吃个闷憋,可又不能说什么,把个老脸皮子都涨得发紫了,最后也只得哆哆嗦嗦的行礼告辞。

等杜远离开了,韩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在座位上大笑不已。李旦原本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可是茶杯端在手上就是不能送到嘴边――他笑着,无声的,但是浑身都在颤抖。

“你们这样做很缺德,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忽然有人指责他们,这个声音软软糯糯的,但是含了几分气愤和不平,“杜远毕竟是个老人,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这么作弄他呢?”

李旦好容易克制住自己,拉住来者的手,那手的肌肤细腻光滑。李旦的声音里还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这么好玩的时候,你不要来扫兴嘛!”

姑娘拿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狠狠瞅着李旦,忽然伸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拧了一下,猛地叹了口气软软说道:“你们呀……”说着,撅起嘴巴,赌气似的挨着李旦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油亮亮乌黑黑的头发梳成了服服帖帖的倭堕髻,簪着一朵绢纱的红色复瓣花朵,插着一根炸得金黄脆亮的攒梅金钗。金钗映照着她格外灵活有神的大眼睛,使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了。

“双宝,你真是个宝贝儿啊!”韩调笑着对那个姑娘说道。

双宝就是这个大姑娘的名字,她就是那日在钟放家弹唱中的两个歌伎的一个。她伸出一根水葱似的手指,软软的戳在李旦的脑门上,就连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真应该也让你们两个吃点苦,这样也就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的原籍是姑苏人,后来跟着一个娘姨来到洛阳落了脚,说话却没有改变过,调子又软又糯,说出再冒犯的话来也叫人狠不下心肠来责备她。

李旦轻笑着捉住了双宝的手,对上她那双大眼睛,笑道:“双宝啊,你真舍得叫我去吃苦吗?”

双宝低声啐了他一口,双颊上微微泛起丝丝红晕。

韩突然跳了起来:“糟了!柳兆庭还在我的书房里呢!我都把这回事给忘了!”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他的鼻子已经被一只白玉似的手给紧紧钳制了。双宝的食指和中指用力拧着韩的鼻头,摇头晃脑的笑道:“哎呀!你真是个笨蛋!”她说完,咯咯笑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韩望着双宝的背影,眼中划过一瞬的怅然若失。他苦笑着揉揉鼻头:“为什么她对你就那么温柔,对我就这么凶?”

李旦搓着双手,没有注意到他那一瞬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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