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第五十八章揭谋逆达复朝堂苦谏惹圣怒龙标被贬渔阳
翌日,炫帝避暑归来,召集群臣在勤政殿举办朝会。
炫帝坐在龙椅上轻轻扫视了一下众臣,正欲开口讲话时,忽见季温出列,不禁愣了下,道:“季爱卿,此次奉旨监军已有数月,未及朕宣诏,为何急急而归?”
季温挺直了身子,奏道:“回陛下,臣此次回京有要事面陈。”
“可是阿思诺谋逆一案?”炫帝阴沉着脸,“季卿的奏折朕已看过了。哼,朕待他不薄,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却暗通突厥、心存叛国,也太让朕伤心了!”
张荟上前一步,道:“陛下,多亏季大人监军有方、临机决断,为朝廷除去了一大隐患。”
林弗跟着附和道:“陛下,季温此行劳苦功高,臣以为当予以重赏。”
“重赏……”炫帝呵呵一笑,“林爱卿且细细说来。”
“目下刑部尚书一职空缺已久,臣以为可由季温接任。”林弗建议。
太子在一边听了急忙高呼:“父皇不可!”
“恒儿,你……”炫帝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鼓足了勇气,说阿思诺一案疑点颇多,他以为待查清此案后再行封赏不迟。
“此案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炫帝紧绷着脸,问。
太子身子一颤,说阿思诺虽为胡人,可是这些年来他北御突厥、西定吐蕃,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怎么会突然之间投敌叛国呢?他认为此中必有蹊跷,希望炫帝明察。
“殿下,可别忘了他原本就是突厥降将,出尔反尔不过是其一贯本性。”林弗冷笑了两声,目光直视着太子,“林某还想多问一句,殿下与阿思诺私交非浅,莫非想为他翻案不成!”
炫帝听后立时变了脸色,对着太子道:“当初阿思诺被俘,若不是念你苦苦哀求,朕早就将他杀了;而今铁证如山,你还敢为他说情!”
“儿臣不敢。”太子惶恐不已,说他认为事发蹊跷,需查个水落石出为好。
炫帝愤然道:“哼,那就等朕老了,你再去查吧!”
太子听了身子颤抖几下,惊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真是不可理喻!”炫帝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宣旨任命季温为刑部尚书,兼大理寺卿。
季温听了大喜,赶忙谢过了圣恩;他缓了缓,说还有本上奏,弹劾九原郡守郭翊。
炫帝听了颇为困惑:“郭翊,他又怎么了?”
季温高声道:“陛下,郭翊唆使其部下纳尼纵火,焚毁了雄武城数万石粮草。”
“他,焚烧粮草……”炫帝听了大为困惑。
“陛下,臣不敢有一字虚言。”季温从袖里取出了一份奏折,呈上,“此乃褚漠寒所写奏报,请您过目。”
炫帝接过奏报后匆匆看了一遍,黯然道:“这倒是怪了,前日接郭翊快报,说是其部下纳尼被褚漠寒收买、纵火叛逃;今日你又和褚漠寒联名上奏,说是他派人焚毁了粮草……真是让人好生糊涂!”
“陛下不急,待臣给您看过了一样东西,便会明白。”季温说毕转过了身子,朝殿外喊了声。喊声刚落,一个小太监双手捧着一只木匣,疾步走到了御驾前。
高峻接过了那只木匣,走到炫帝跟前轻轻打开了,只见里面放了一具面目狰狞的头颅,脸上尚有些污血。
炫帝看了惊吓不已,险些晕倒在地;他闭目静默了片刻,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问:“此为何人?”
“陛下,此乃叛将纳尼首级。”季温不慌不忙,“纳尼受郭翊指派,火烧雄武城,事败为褚将军所杀,将其首级封存于匣内,以示明证。”
“这……”炫帝沉思了片刻,“阿思诺反叛倒也说得过去,他原本就是突厥降将嘛;可这郭翊,他又是为何?”
“回陛下,郭翊因与褚漠寒平素嫌隙颇深,故派纳尼前去纵火,以泄私愤。”季温回道。
“陛下,臣愿以为证;”林弗一脸肃然,“郭翊觊觎褚漠寒节度使之位已久,常以奏文攻讦他。”
炫帝听了大怒:“哼,他也配做节度使,真是痴人说梦!”
大殿内一时寂然无声。
“陛下息怒,”随着一声高喝,龙标大步走到了龙椅前,“臣龙标有本上奏。”
炫帝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就是那个新任命的秘书丞?”
“正是。”龙标神色凝重,“臣要弹劾褚漠寒。近几年来河东帮走私盐运、良马十分猖獗,臣驻守萧关时曾屡有查获。据那些帮众交待,他们是奉了褚漠寒之命。”
炫帝皱眉道:“褚将军远在边关,怎会又与河东帮勾连……”
“陛下如若不信,可将其帮会头目抓来一审便知。”龙标凛然道。
林弗听了慌忙奏道:“陛下,龙标此举分明是想扰乱视听,为郭翊帮腔,还望陛下明断。”
炫帝稍加思索,对着龙标冷冷道:“龙爱卿言过了,今日朝议乃是郭翊,别的什么勿需多言。”
龙标听了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下,“这……”
炫帝扫视了一眼群臣,问可还有本上奏?
话音才落,季温扑通一声跪下了,高呼:“陛下,臣有罪过,还请宽恕。”
“季卿何罪之有?”
“因雄武城遭焚,臣见事态危急,不等陛下旨意而自行决断,将人犯郭翊押解回京,交由陛下处置。”
“这……”炫帝听了心里咯噔了下,虽有恼意可又不好当着群臣之面发作,于是故作大度样,“季卿因势所迫,朕不怪你。”
季温向炫帝道了声谢,又问,郭翊为泄私愤焚毁粮草,当如何处置?
炫帝听了眉头紧皱,一时不知如何答好。
林弗说,按唐律其罪当斩。
大殿内一霎时悄无声息,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陛下,臣有本上奏。”达复出列,奏道,“臣奉旨北使渔阳,一路见闻颇多异常,深为陛下不安哪。”
“说,有何异常?”炫帝瞪眼道。
达复说,褚漠寒强夺当地百姓土地,奴役百姓修建雄武城,此其一也;其二,冀州一带连年旱灾,百姓忍饥挨饿哀号遍野,他仍强征赋税,搜刮余粮广囤于城内,不肯赈济……
“达大人,休要老调重弹!”林弗打断了达复的话,“这修建雄武城之事,陛下早已知晓;至于灾荒嘛,户部也派人救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