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面沉似死水的模样,小吏愣住了:怎地里面有人给这位年后驸马找不痛快了吗?怎么脸色比来时还难看?
东方毅不爽归不爽,但也不会没品到把怒火发到别人头上,所以在这小吏别着脚踅来问他有何吩咐时,他还是心平气和的回了一句:“备车。”
小吏怔了下,忙小跑着去牵那辆停了没多久的马车。
东方毅只丢下一句“去怀远驿”便上了车,徒留小吏一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有那西南番子来朝贡吗?东方大人没事去那怀远驿干什么?
东方毅端坐在自家的马车里,身子还没倚着厢壁,便觉着薄薄的暖意,他静了静,对外面赶车的江蓠说道:“你倒机灵,没把早晨烧热的夹层冷下来,”他微微一笑,“我这么快就出来了,也不算浪费,下次不许了。”
隔着一道车帘,江蓠的声音平板说道:“不管少爷进去多久,这火是不能灭的。孙老爷说了,少爷您昨个饮多了酒,风寒入体,今个万不能再冷着了。”
想到昨天那顿酒,东方毅脸色稍霁:“等今天放了衙,你就去留香花坊跑一趟,问问苏姑娘她要供上的是些什么种类什么品堂的盆景,你告诉她,我为她找了一方显眼的地方,可以放置寻常花盆十只,她想怎么安排,尽早拟出个方案来。”
帘外一时无声,东方毅失笑道:“怎地?昨个输了几盆花钱,今天就害怕上门了?”
“没有……”江蓠别扭地小声道,“这种小事情还要少爷您费心,她……苏姑娘也太省心了。”
东方毅嗤地一笑,没做过多解释,心思已转开到太常寺卿云睿不久前和自己说的那席话:
“云大人早。”
“东方协律郎?今日竟来得这样早,可见是对社稷忠心,皇上的旨意才下,本卿才刚要着手,正缺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帮衬呢。”
同僚之间相互称呼,亲近些的唤字号,疏远些的唤姓氏,比如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可也有些是唤官职的,好比说东方将军,何御史,刘尚书之类。
不过“东方协律郎”也未免长了些,念来煞是拗口,听着也不舒服啊。
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照的东方毅脸上点点斑驳,他的话也如同阳光一般摇晃着:“云大人,关于赏菊会,既然允下官承办,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吧。”
“这样啊……”
云睿沉吟不语,半天未发一言。瞧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事已经面面俱到,全无问题了呢。
对于云大人的心思东方毅假作不知,只问道:“云大人,关于赏菊会,下官尚有几点不明,首先是品种,听闻今年不限菊花?那这入选品种可有要求?”
他问得直白,云睿答得却含混:“要求自然是有的……”说了一句后又自沉默不语了,半刻后方道,“这块已交由李少卿草拟了。”
“那关于民间进献的区块,下官有几点建议。”
眼瞅着东方毅竟要侃侃而谈,云睿忙口头拦道:“民选这块,吕主簿已经接收了,正要派人通知在京的九州行会,让他们选几本好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