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家,更没有家族荣誉。这是你跟我最根本的区别,从一开始,我们站的高度就不一样,你从骨子里其实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没把我当成可以与你并肩而立的人。”
他咬牙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些重要吗?我爱你就行了,你只要乖乖的被我爱着就行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不,重要,那些东西很重要!你抛不开这些,我也无法真正走进你的世界。你真的觉得自己爱我吗?爱一个人连真正的平等都给不了,你觉得这是爱情?”
“我……”他被逼得又急又躁,捏了捏拳头,狠吸了口气:“当然是爱情!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很愤怒(www.ibxx.com)。看到你不理我,我就很不开心,你离开我,我时时刻刻在想念着你,见到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如果这都不是爱情,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我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算了。就这样吧。你不走,我走!忘了告诉你,然然和你之间,一定要做个选择,我选然然。所以……也许我们并不是不爱彼此,只是没想像中那么爱而己。离开谁,谁活不成啊?”
他冷笑:“你的意思是要好聚好散了?”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解下链接,拉过他的手塞到他的手中:“拿回去,以后遇到真正合适的姑娘,再送吧。你还年轻。路还长着,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个女人,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我想陪你冒险,陪你疯陪你闹,但是对不起,我太累了,跑不动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遇见傅擎戈,如果我不是以外围女的身份接触他,如果我早知道生命中还会有这样一个男人,我多想把我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但是那些美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早已支离破碎,到头来,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他低下头不发一语。收紧着手中的项链,有两颗泪水在冰冷的地板上溅开。
当晚我收拾了东西,尽量没有带太多,我已经管不了傅擎戈以后会怎样了,我想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我艰难。以他的头脑和手段,要重新走向人生的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从始至终他没有与我说一句话,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倚在门口看我收拾着东西。这一晚,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我和他都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我只是与林婶说要去远方,小面馆交给了她与傅擎戈,继续卖面条也好。还是盘出去也好。林婶隐约查觉了什么,拉着我的手问:“究竟去哪里啊?很远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永远也不回来了,但这句话我始终开不了口。最终只能含着泪水满是歉意的看着她。她心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我:“好好好,林婶不问了。不管去多远,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要给林婶打电话报个平安。”
我想回家,尽管我已经没有家了。不知道爸爸的家乡已变成什么样子?火车轰隆隆的向前驶去,我还记得拉着行李箱出门时。傅擎戈独自一个人蹲在小面馆门前,眼神落寞的送我远去,我走了很远很远,他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家伙没有坐过火车,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不管我怎么哄他,还是一直哭,一直念叨着他心底最重要的人。
“大宝宝,大宝宝……”念完大宝宝,他又开始叫‘奶奶’。扒在火车窗边似乎想要回去找他们。
看着小家伙哭,我的泪水也一个劲的滚落,他哭累了就睡了过去,然而我却彻夜无眠,心底的思念如潮水将我淹没。
早上我带着孩子在火车上买了一些面包,往兜里掏钱时,我的心口猛然一窒,那条项链不知什么时候被傅擎戈塞了进来。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浮现在眼眶,傅擎戈,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你?
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终于到了站。我回村里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有几个眼尖的村民是认得我的。
“这不是老游家的大闺女吗?”
“对对对,年前还看见了,回来是给她爸扫墓的吧。”
我一一给这些老村民点头致意,好在他们很友善,毕竟根生在这里,他们不会如同对外地人那样排斥。
晚间,我给了些钱,暂时找了间农家住下。这家人只有一个老奶奶带着独孙生活着,那孩子叫沈初年十五六岁没有念书了,在家里帮奶奶干些农活。看着瘦小,不想劲儿还挺大的。
一口水缸那么大,不一会儿便被他给挑满了还不喘口气儿。
夜太漫长,曲曲在这暗夜鸣唱着一首叫做寂寞的歌,我将项链捧在心口,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醒来的时候正值半夜时分,梦中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谁说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离了傅擎戈,我现在难过得快要死了!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撕心裂肺的痛,折磨得人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呆下去。
可我知道再怎么痛苦,我也死不了。等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