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头一次红眸之中出现了滔天的恨意:“你以为我们为何如此……你以为,不……哈哈哈哈,你怎会知晓,这天地间的一切,是如此的肮脏,如此……引动我毁灭的杀机!”
他形若疯癫,狂笑一番,便又立刻沉静下来,仿若刚才疯子一般的人,与他不是同一个一样,“唯有火,才能净化一切肮脏,你,便做这被净化的头一人吧,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渐渐远去,徒留黄沙之上,一具周身火焰的尸体……
***
天玄看着这一幕幕,眼中古井无波,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无殊再见同_修好友死亡之景,目光之中难得露出了不忍,他道:“如此狂,如此强悍的力量,他依旧是一分未变。”
天玄却头一次不曾接他话茬,只径直走出了光墙。
无殊目视着她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暗。
出的光墙,众人急忙上前来问询,天玄默默摒开众人,独自一人出了门,万古愁本欲追上前一观,却被无殊喊住,“她此时心神不宁,且让她静静,众位……”他环顾众人,继续道:“这光墙里的景象,可能会让你们震惊,但记住,万万不可泄露任何消息。”
他神色凝重,话语中严肃之味凛然,众人虽诧异,只得仍旧答应下来,随即便各自进去看了。
出来时,几乎个个都难掩震惊之色,毕竟,“神”,这是曾经只存在古籍之中的名词,如今杀害圣僧的竟然是一个自称为神的人,这不得不令人惊讶兼忧虑。若他当真是神,言语中对五界的敌意如此明显,若是他再出,凭借他的力量,将会在五界搅起怎样的风云呢?
***
入夜,无殊行至天玄门前,正欲敲门,便听得一声问询从屋顶上传来:“好友,你是来安抚我的么?”
无殊后退几步,仰头目视屋顶上那人,依旧是素衣黑发,依旧是清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但怎么看,却怎么都与昨日不一样了。
轻跃至屋顶,无殊夺过天玄手中酒坛,皱眉道:“忘了上次醉成何种情形了么?”
天玄也不夺回,反倒直直往后躺下,道:“上次好友曾说我心里已对他毫无波澜,其实……都是装的。”她苦笑一声,继续道:“今日再见,哪怕只是幻景中的一面,已经叫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开始怀疑,我能否真正杀得了他。”
“何必忧心,真到那时,你不杀他,他便杀你,横竖都不必再纠结。”
天玄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本以为好友会好生安慰我一番,原来是我想多。”
“另类的安慰,也是安慰。”
天玄失笑,无奈道:“好吧,我收起这不合时宜的消沉,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吧。”
“你说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他?”
无殊扬手将酒坛变走,靠着天玄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树顶那如银的清冷月光,良久才道:“该去灵渡寺一观。”
“哦?灵渡寺,我记得慧无曾说过他欲血洗灵渡寺,但不知何故,又未曾听闻灵渡寺覆灭的消息啊,也许……”这句“也许”尚未说完,嘈杂人声顿时打断二人谈话,二人对视一眼,便朝人声传来的方向――公义堂正堂而去。
***
游远思、西陵疏、然诺与万古愁四人尚在正堂谈论着突然出现的“神”之一事,还未讨论出个结果,公义堂的侍从在游远思耳边禀报了一句什么,只见游远思微微点头,随后便有侍从将一人架了进来,那人身着僧袍,头顶无发,正是僧人形容,但此时浑身浸血,已是命不久矣。
西陵疏急忙上前止住那人的血,一行人正手忙脚乱之际,天玄、无殊二人已至得正堂,见此情景不免问道:“这是何故?”
但方才止了血的僧人见到天玄样貌,眼中猛然露出了惊慌之色,“是……是你……”他甚至不顾自己伤势欲跑出门外,侍从们忙将他抓回来,但他显然受惊过度,只一个劲儿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你是恶鬼……是恶鬼!”
天玄皱眉,不知为何会突然被叫做恶鬼。游远思见状忙挡住僧人视线,宽慰道:“这里并无恶鬼,大师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游相……游相!”那僧人紧紧握住游远思的手,“是他!杀尽我灵渡寺上下百余人,他是杀人的恶鬼……你要杀了他,杀了他……”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微弱,竟是慢慢没了气息。
游远思将手从他手里抽出,不过数刻,手已红了一大片,不动声色把手收入袖中,他心思微转,随即想到若是与天玄一样的相貌,又可能灭尽灵渡寺之人,只有他一人,便道:“灵渡寺被灭,杀人者与天玄姑娘一般形貌,看来,便是他了。”
“我会亲去一趟灵渡寺。”天玄深吸一口气道。
“有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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