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晚的街道再次喧嚣,客栈小楼外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昨晚发生的一切众人不知,但那一曲抑扬顿挫,甚至能够催人泪下的笛音,却依旧萦绕在众人的心头,挥之不去。只有少数目睹之人在夸张的向那一脸茫然,宛如傻子的众人讲述着昨晚那怪异的笛音和那一幕骇人听闻的屠戮。
又是燥热的一天,燥热的天气并不能融化夜城居民的好奇心,窦天王一行数十人那狰狞的尸身依旧横在街头,窦天王死了,死在一曲怪异的笛音中,无人敢来为其收尸,但众人却都敢翘首围观,毕竟围观并不能代表自己就一定和地面上横躺的人,能够扯上什么关系。
血染的地面,血染的地面上四肢残骸随意洒落,浓浓的腥臭肆意弥漫,残骸之上粘满了黑乎乎的苍蝇,一团团肮脏的苍蝇兴奋的吸食着残骸上那已经凝固的血液,发出了令人生厌的嗡嗡声,但即便是这样,众人依旧翘首围观着,或庆幸或鄙夷的轻声议论着。
“窦天王这种人竟然也有人敢杀,真是恶人之外有恶人啊!”
“这种人早就该死了,现在死我还觉得晚了呢..”
“是啊!尤其是那个窦天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祸害了我们那么多年,现在好了,我女儿可以随便出去玩了,哈哈..”
昨日冷清的客栈,今日却早已经宾朋满座,各自随便点了几份小菜,端坐在客桌前,时而惊愕,时而兴奋,表情丰富的聆听着客栈那年轻的伙计,讲述着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你们有没有听到昨晚的笛声?有没有?”
轻声低吟,客栈那年轻的伙计,手提水壶,神色肃穆的轻声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茶客,一惊一乍的沉沉询问着,他那惊愕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更加撩拨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大家屏息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年轻伙计还原昨晚发生的一切,更有甚者,茶水倾倒溅湿了衣襟都浑然未觉。
“听到了...听着那笛声我是一会心痛一会恼怒,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我也是...”
低声应答,从自己口中发出的那种低沉的声音,竟会让自己都跟着毛骨悚然。
“那笛音就是楼上那少年吹奏的,那少年先斩窦天霸,后斩窦天王众人,杀这几人竟未动一刀一枪,全凭那一曲笛声,真是太神奇了..”
“那笛声可以杀人吗?”
“就是...小二哥,你说得也太玄了吧?”
“咦...你们还不信?我可是亲眼所见,窦天王那些人来到咱们小楼前,准备放火烧楼,不知怎的,小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堵火墙,火墙见风便长,不多时便将咱们小楼给包围了起来,但奇怪的是那火墙的火竟然不烧小楼,专烧窦天王那帮混蛋,窦天王见事不妙,大吼楼内有火系魔导师,正欲撤走,笛音乍现,随着笛音出现,窦天王几人便被一圈圈金光给围了起来,接着他们就像中邪了一样,互相拼杀了起来..”
“火系魔导师?一个少年能有魔导师修为?”
“小二哥说话太玄,不可信..”
“我操...我亲眼见他杀窦天霸的时候,屁股都没离开座位,甚至我都没能看到他的剑是怎么拿出来的..”
怒眉微凝,年轻的伙计终于被众人那不信任的眼神给激怒了,极力辩解了起来。
“魔导师用剑?小二哥越说越玄...今天的茶钱又白花了..”
“小二哥所言未必就不是真的,我就住隔壁,昨晚的事情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和小二哥说得一摸一样,就是那么玄..”
低声轻辩,这一声轻辩对那年轻的伙计来说,无疑是一曲天籁,轻辩声后,年轻伙计那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脸上出现了一抹骄傲的笑意。
“难道真有这事..”
众人愕然,小二讲述的一切简直如天马行空般匪夷所思,若那些都是事实,那么那少年人该有多么的强横?
眉目含笑,年迈的掌柜不停的拨动着手中的算盘,偶尔抬头向提着水壶侃侃而谈的年轻伙计看去,一张牙齿不全的干瘪嘴唇如何也无法合拢。
“结账..”
冷冷的声音,淡漠的声音仿若来自九幽之下一般,冰冷得不含一丝感情,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喧闹的客栈内顿时鸦雀无声,茶客们翘首看来,尽是一脸肃穆,一脸崇敬。
抬头看去,年迈的掌柜那兴奋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庞上,干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手中的算盘那啪啪之声戛然而止,如遭电击般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咯咯...掌柜的,帮我们算算昨晚的住宿钱..”
娇声轻吟,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满得荡漾着甜甜的笑容,骤然间,那年迈的掌柜忽感一阵暖风吹过,融掉了自己心头的所有冰霜。
“小姐..不..二位公子,昨晚算小店免费为二人提供的住宿,你们为咱们夜城除了两个大祸害,小老儿若是再收你们的住宿钱就太不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