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刘兄是怎么从锦衣卫诏狱中出来的?”
“宁贤弟不知道吗?张阁老亲来诏狱,说是陛下降下御旨免了为兄的罪过啊。”
此时刘惟宁已经极为后悔,当初他也是脑子一时发热才写了那篇策论,本以为可以留名千古,谁曾想却是被下了黑牢。
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留名千古了!
“刘兄,你这身装扮...”
宁修见刘惟宁身上随便裹了个袍子,尴尬笑道:“刘兄还是先沐浴,再换件衣裳吧。”
刘惟宁感激道:“自该如此。”
那两名小厮将刘惟宁送回湖广会馆便要告辞。
宁修连忙送了几十两银子给他们。
那两名小厮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实在没想到不过是跑跑腿就能有如此收获。
刘惟宁等到湖广会馆仆人打好热水便急不可耐的跳进木桶,恨不得将周身每一寸肌肤都洗的干干净净。
明代读书人都是有洁癖的,几天不洗澡便会觉得浑身瘙痒。
以前他都会每天洗澡,即便条件不允许也要三天一洗。现在更是要好好洗一洗去去晦气。
他洗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觉得满意,跳出木桶用方巾擦干净了身子。
刘惟宁换上了一件十分宽松的松江布材质的直裰,又熏了一会香这才踱步出了屋子。
宁修已经在屋外等他了。
二人一齐出了湖广会馆往邻近一家酒楼荟萃轩去了。
进到二楼一间雅间坐定,自有堂倌热情的凑上前来。
“两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来一盘东坡肉,一盘清炒笋尖,再来几盘小菜,一壶女儿红。”
宁修随便点了些菜肴,又拍下一枚碎银子算是给小堂倌的赏钱。
那小厮得了赏钱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刘惟宁这才叹声道:“愚兄后悔死了。”
“刘兄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当了。”
宁修苦笑道:“陛下毕竟是天子,有些话不是人臣该说的。”
“这次愚兄算是得了教训。虽然幸免于难,却也被剥夺了功名。”
刘惟宁一想到次便觉得痛心疾首,眉毛都绞到了一起。
“那倒也未必。”
宁修笑道:“原本张阁老是打算让我在琼林宴上集合众进士联名上书造势的。这样一来即便皇帝陛下真的放了刘兄,那木已成舟功名自然是没了。”
宁修稍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道:“可现在刘兄直接被放出了诏狱,赶在了琼林宴之前。如此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宁修话刚一说完刘惟宁的眼神中便闪出灼灼光彩。
“照这么说,愚兄的进士功名很可能被恢复了?”
“以宁某之见,确实很可能。圣天子既然已经放了刘兄,就说明他想做尧舜一样的明君,想要效仿唐太宗。那么刘兄便是魏征了。”
刘惟宁听到这里直是面色一红,连连摆手道:“愚兄当不得如此夸耀,怎么比得了魏公。”
“那也是个海刚峰一样的人物。”
宁修笑着打趣道。
“哈哈,海刚峰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刘惟宁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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