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伤得这般重,又疼,所以叔婆开的方子里都有助安睡的药材,他一日里倒有大半时间在睡觉。
恩恩公主小心翼翼地帮风澹晏掖被子。
掖着掖着,她就坐了下来,怔怔瞧着他的睡颜。
跟叔公和小世子那种明艳又冷烈的长相不同,皇上长得俊朗清澈,就像这江南的山水,温润又雅致,就像他的人一样,待她一向温柔且耐心。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云国皇宫,她偷偷躲在门口吃奶酥糕,一抬头,就瞧见了重病初愈的他。
她当时便觉得,这人像王兄从极北之地带来狗狗大白,瞧着便温暖。
后来,她和小世子放孔明灯,灯落到他的昭阳宫里,她又遇见了他。
他坐在石桌边,脸上分明很难过,可却说他没事。
他实在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一眼就看穿了。
可一想,他也真的很不容易,先帝薨了,云国就成了他的责任。做皇帝很难,做个好皇帝更难,他这辈子注定了艰难。
恩恩公主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他在睡梦里呢喃了一声:“恩恩,快走……”
她的心尖猛地一颤,连呼吸都忘了。
她不禁捂着心口,只觉得心“砰砰砰”跳得厉害。
他来求亲的时候,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心情,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是未来的朱雀祭司,她不会成亲的。
就算她不做祭司,她也从没想过做皇后。
做个公主,已经让她感觉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一国之后啊,想想就喘不上气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坐在他的身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弄混了一桩事:
她是不愿意做皇后,还是不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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