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退朝跪安苏浅因身份搁在那里是不必跪的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前头等着敷衍了事好下朝回家她只是一味杵着不晓得身后的百官已走了个精光上头高坐金銮的楚皇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她却极其不耐地盼着他赶紧走压根儿不晓得他这是去而复返
楚皇邀她去后头他家花园坐坐她沒听清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倘或平日里她定会怪楚皇一个戏弄她之罪这个时节去他家花园除了看枯树冻草还能看什么寒梅什么的他不是都差人送去太子府了么又何须冻雪的天气里上他家园子里去赏
楚皇用怪异的眼神端量着她她不耐地说你头前带路
一旁的楚渊善意地拿胳膊肘捅了捅她小声道:“我皇爹骗你呢御花园近日有人进贡了一批动物里面不乏你最怕的软体动物他诓你去是为了吓你一吓”
她惊疑地望着楚皇道了一句“阴险”撒丫子就跑路脑子里压根沒想过大冬天的她惧怕的那种软体类大多都冬眠了
楚渊追着她而來父子俩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在她身上讨回些利息一雪之前被她言语欺压的耻心情都甚为不错但谁知她一心里怕极了那种软体类出金殿就使上了轻功直奔宫门而去连头也不敢回生怕软体类会爬出她大舅舅的后院追到前殿來一脚踏上马车才舒了一口气吩咐月魄赶紧赶车
月魄脑袋里疑惑着手上的马鞭却未迟疑一鞭子甩出去骏马拉着车跑得又快又稳
楚渊追出來时车已跑得沒了影
上得车中苏浅便一头栽倒在榻上好在上官陌晓得她喜欢睡暄软的床铺故把这个榻铺的很厚很软她沒有伤到哪里马车走了不知多久外面传來一阵叽喳鸟叫她掀帘看时一只黑老鸹扑棱一声闯了进來她看着这只同小白体型一般大小的鸟才晓得它就是传闻中的那只黑老鸹
明显和小白是一个鸟种她想着必是因长得黑被上官陌冠名黑老鸹陌太子也是有些学问的且在宇内名声颇响被冠以什么天纵奇才才华绝世居然连给鸟起个名字都不会整出什么山花狗蛋狗剩的如今她才晓得那都不算什么恶俗的这黑老鸹才是个最过分的名字
黑老鸹还是个自來熟一进來就贴上來讨好往她肩窝里凑苏浅扒拉了一把威胁道:“离我远点不然叫你永世见不到那只白鸟”黑老鸹立即正色立于一旁不敢再有动作滴溜溜的黑豆眼却透着幽怨
苏浅轻哼一声从它腿上取下信筒打开信笺一看还是寥寥几行字:小白你关一关就放了吧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等着它给我送來你的回信呢
两封信他都沒有温存自己一句苏浅是有些生气的一肚子溜溜酸味在心里拿手指戳他脑门你 不是最会写情诗情书的么怎么这时又不爱现了你都不说句好听的凭什么要我给你回信
嘟囔了一回往小柜子里寻出一套笔墨找出一张纸头拿小号狼毫蘸着墨写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去写完了恶作剧地想看你要不要这么拽折吧折吧往黑老鸹腿上一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道:“乖这回你先替小白跑一趟下趟再让小白跑”黑老鸹幽怨地在床上扑棱了几下表示很累她威胁:“你要不去以后都不用去了我今日正好想喝老鸹汤了”
黑老鸹一个猛子扎起來顺着帘子缝冲了出去
她得意地拍了拍手掌收拾起笔墨忽的沉声向月魄道:“我病的事不许告诉他倘或被他知道了就把你炖了”
月魄为难地道:“公主殿下又不是只属下一个眼线”
苏浅撑着虚浮的嗓音尽量亮出一个沉厉的声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被他知道”话落因过于用力咳了一阵
月魄忧心道:“公主你沒事吧”
苏浅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道:“风寒而已沒什么的回去吃吃药就好了”想了一瞬声音转成温和:“你主子在外面不知是何境况不能给他添乱他若知道我病了必然会乱了手脚若到时因此受制于人你晓得厉害”